那男子盯住了薛清茵。
這時候是不是該說你放心我什麼也沒聽見?
但一般對方都會說,是嗎?我不信你。
于是薛清茵想了想,不僅沒有一絲害怕,還理直氣壯地道:“我是薛寧的妹妹。薛寧你認識嗎?”
不管怎麼樣,先把賀松寧甩出去擋槍。
反正是原男主,頭鐵,扛事。有事您先死。
第5章 你不行,你又老又丑
賀松寧這會兒還完全不知道他的“好妹妹”又干了什麼“好事”。
他緩步走向席間。
魏王見了他,很是熱情:“仲謙,快過來坐。”
仲謙是賀松寧的表字。
魏王這樣喚他,正是為了以示親近。
眾人眼看著賀松寧一撩衣擺,緊挨著在魏王的左手邊坐下,不由流露出了羨慕之情。
這個薛寧,恃才傲物,總是不將旁人放在眼中。也只有魏王惜才,回回將他奉為上賓。
瞧,剛一坐下,魏王便與他低聲交談了起來。
何等看重,何等看重啊!
“仲謙不是說今日要帶你妹妹一同來赴詩會嗎?”這廂魏王開了口,問的卻是這麼個事兒。
“她啊,說是不耐與男子湊作一堆,自個兒帶著丫鬟去亭子里坐著了。”賀松寧不急不緩地說道。
“哪座亭子?”
“那座……”賀松寧說著,順勢望去。
人呢?
賀松寧面色微變,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平常,道:“想必是耐不住枯燥,已經離開亭子四下走動去了。”
明明來了詩會,卻見不得面。
明明他貴為魏王,旁人都上趕著求見他,偏薛寧的妹妹不屑一顧。
越是這般……魏王便越是百爪撓心,癢得厲害啊!
“這園子后頭有一處密林,她若是不慎走進去,恐怕要迷路。”
魏王說著,召來一個小太監,“你四下轉轉,瞧瞧薛家姑娘是不是迷路了。”
“薛家姑娘?”小太監一愣,心道他也沒見過啊,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賀松寧的聲音響起:“丁香色衣衫,頭上別著一朵日月錦。”
小太監連忙應聲去了。
頭上別花……
別的還是日月錦這樣繁復艷麗的花。小太監暗暗搖頭,可沒哪家姑娘敢別這樣的花。只因日月錦太過美麗,會奪走自已的光彩。
難道這個薛家姑娘……生得比日月錦還要絢麗奪目嗎?
魏王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一時連面前桌案上擺的御酒都沒什麼興趣了。
說來他與薛寧相識才不過四個月。但總能從薛寧的口中聽到他那個妹妹。
薛寧說她生來嬌弱,衣裳若是稍微粗制一些,都會磨紅了她的肌膚。
想來該是何等的冰肌雪膚。
薛寧又說她生來嬌氣,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總愛倚著人撒嬌。
想來又該是何等的柔若無骨腰肢軟。
薛寧更說她脾氣驕縱,仗著家人寵愛,目中無人,時常連他這個做哥哥的,都拿她沒有辦法。
但是這般缺點,放在了這樣一個美人兒的身上,卻也成了優點。
若是都如后院女子那般唯唯諾諾,又有什麼意思?
這般柔軟中又生出一根傲骨來,那才更讓人按不住心頭的征服欲呢!
而另一廂的薛清茵禁不住打了個噴嚏。
然而宣王這人大抵是不近女色,更沒有半點憐惜之情。
他看也不看薛清茵,只問:“薛寧是誰?”
宣王身邊的男子答道:“戶部侍郎薛成棟的長子,此人文采斐然,曾作《潯陽賦》,名震京城,連陛下都聽過他的名字。”
他說著頓了下,又補充道:“魏王曾請他過府一同吃酒。”
宣王微微頷首,語氣冷淡:“嗯,薛姑娘可以走了。”
這就走了?
哦,想來也是。她爹可不是什麼小官兒,便是宣王也不能將她硬留在這里處置。
薛清茵抬起袖子擦了擦嘴。
宣王的目光便不自覺落在了她的唇上。
方才還不覺得,眼下仔細一看,也不知是他的力道太大,還是她太過嬌嫩,那唇瓣上竟然還留下了點指印。
“等等。”宣王出聲。
這樣子走出去,她在前,他們在后。
若是不慎被人看在眼里,那會傳成什麼流言?
薛清茵疑惑地看著他:“怎麼了?”
宣王垂眸掃過她沾滿泥土的裙擺,道:“你的衣裳臟了。”
薛清茵低頭看了看,拍兩下:“無妨。”可以說是很不講究了。
宣王卻轉頭對那男子道:“文晦,去金雀那里取一件披風來給她。”
叫做“文晦”的男子不明所以地應了聲。
宣王殿下何時這樣憐香惜玉了?
宣王都發話了,薛清茵也只好等著了。
“阿嚏——”
可她憋不住啊。
這風怎麼越吹越涼了?
薛清茵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眼見著宣王臉上還是沒甚麼表情變化,她便自個兒挪了挪位置。
哎,這下就舒服了。
宣王個兒高,擋風正合適。
宣王:“……”
沒一會兒工夫,文晦就回來了。
也不知道他們口中的金雀是個什麼人……但想來是個女子。
因為文晦拿回來的,是一件月白色的披風,上面繡著蘭花。
文晦將披風遞給薛清茵,她便也不客氣,正覺得涼呢,反手就給自個兒披身上了。她問:“現在能走了嗎?”
宣王再看向她的唇。
她的唇輕輕抿著,淡粉色。好似飽滿又柔軟的花。
等了這麼會兒的功夫,指印已經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