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無人敢請宣王作詩呢。
一股淡淡的針鋒相對的味兒在空氣中散開。
宣王徑直走到魏王跟前:“既為兄長,皇弟將長幼之序忘了?”
魏王神情一凌,但隨即又露出笑容來:“是是,倒是我忘了……兄長該請上座。”
魏王心不甘情不愿地讓出了自已的位置。
宣王淡淡道:“你府軍之中可有驍勇之人?出來舞個劍給我瞧瞧。”
魏王臉皮又僵了僵。
這話說得……倒好像他才是今日詩會的主持者。
魏王將問題拋回去:“兄長不作詩?”
宣王語氣依舊平淡:“我只在父皇壽誕之時,為父皇獻上過一篇詩文。”
我們哪敢跟皇上比?
其余人嚇得連忙出來打圓場。
聰明些的,一個箭步沖出來:“草民也會舞劍,恐怕登不上大雅之堂,今日就斗膽在宣王殿下跟前耍一番。”
話至此,魏王只得閉了嘴。
眼見著詩會變成了舞劍大會,薛清茵這下來了點興致。
她探頭瞧了瞧。
先是瞧見了身形筆挺,端坐在那里的宣王。
再是那舞劍的書生。
劍法軟綿綿的。
什麼東西啊……
薛清茵又縮回了腦袋。
倒是宣王隱約有所覺,驀地抬頭朝亭子的方向瞧了一眼。
……那個薛家姑娘?
她怎麼又到那里去了?
因為宣王中途入席的緣故,魏王心中積著不快,等到詩會結束后,也就沒再來見薛清茵了。
只一個賀松寧來接了她。
“披風哪里來的?”賀松寧很快就發現了她身上不一樣的地方。
“別人借的。”
“頭上的花怎麼沒了?”
“路上掉了。”
薛清茵心說你當我爹得了,你管這麼寬!
第7章 要不你倆打一架?
第七章
回薛家的路上,賀松寧又問她方才去了哪里。
薛清茵隨口糊弄過去了。
賀松寧沒有再細問,只道:“出來一趟,胸悶頭暈可緩解些了?”
薛清茵點了點頭。
這一趟比她想象中要舒服。
畫完那些牌,她還和丫鬟坐那里玩兒了小半個時辰呢。
下回還玩兒!
“改日若再有宴,還是我帶你一同去?”
“那改日再說。”薛清茵沒把話說死。
賀松寧一頓:“你不愿與我一起?”
薛清茵抬眸看他,委屈道:“我愿意啊,可我只愿意單獨和你待在一處,要那麼多人作什麼?今日去了那個詩會,才與你說了幾句話啊。”
賀松寧放下了心。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跟前的薛清茵和先前的樣子比起來,有了很大的變化。
但細細去追尋,卻又尋不出個結果。
應當是薛夫人私底下教過她什麼了……
“那你下回緊跟著我就是了。”賀松寧道。
薛清茵看演得差不多了,也就悶聲應上一聲:“好吧。”之后就不再說話了。
回到府中。
薛夫人高興得很,帶了親手熬的湯來,又滿臉慈愛地道:“你們兄妹親近,娘心中就寬慰了。”
而那廂賀松寧又去見了薛清荷。
他一進門,薛清荷便開了口:“我聽聞今日你帶著姐姐出去了。”
“……是。”
“你們親近也好,最好是以后也都不要來看我了,免得嫡母不高興。”
賀松寧眉心一沉:“這是說的什麼話?”
薛清荷卻是將被子一拉,不肯再說了。
賀松寧也不好同她解釋什麼。
他不愿她這樣干凈的人,沾上那些臟污……所以他欲處置薛清茵的心思,是萬萬不能和她說的。
賀松寧走出了這座小院兒。
一整日心情都沒能再好起來。
而薛清茵就高興多了。
她喝了湯,吃了點心,又摸出來畫的紙牌,叫丫鬟陪著又玩物喪志了好幾個時辰。
等入夜了才舒舒服服地睡下。
宣王府。
宣王的書房仍點著燈。
下屬前來求見,應聲推門而入。
“拜見宣王殿下。”
“起。”男子的聲音冰冷。
但下屬早已習慣。
下屬直起身來,也微微抬起了頭。只是今日他第一眼看見的,并非是宣王那挺直的身軀,而是……花?
宣王殿下的書案上。
一朵色澤艷麗的,在一片黑白之色之中,分外扎眼的,顯得與這里的冷銳氣息格格不入的……花!
下屬盯著花呆愣了一會兒。
“可是從淮南道送來的?”宣王的聲音響起。
下屬回神:“是!殿下料事如神,正是從淮南道來的……”他忙雙手奉上了文書。
一炷香后,下屬走出了這座院子。
他暗自嘀咕……殿下這是,喜事將近?不該啊!
這日薛清茵早早就被丫鬟從被窩里薅了出來。
“老爺回來了。”丫鬟慌急慌忙地道,“一會兒早膳得一塊兒用呢,二姑娘人早早就去了,咱們可不能晚。”
她勤快她的,關我什麼事?
薛清茵還是慢吞吞地洗漱、更衣,只有丫鬟婆子們急得跳腳。
“走吧。”她道。
“姑娘還沒梳妝呢,且等等……”
方才你們著急得很,這會兒怎麼為了梳妝又不急了?
薛清茵眨了眨眼道:“不必梳了,就這樣吧。”
“那怎麼行?去見老爺,總該梳好頭發,規規矩矩的……”
“那這是去見老爺,還是去見閻王爺啊?”薛清茵真誠發問。
丫鬟噎住了。
“總之、總之是不能這樣的……”丫鬟隨即又磕巴道。
“他是我爹,又不是見旁人,弄那麼些表面功夫做什麼?”薛清茵打了個呵欠,“走了走了。”
丫鬟愁道:“老爺忙得很,一年里總有幾個月要宿在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