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眉心一舒。
趙煦風何時聽得懂人話了?
“一會兒殿下還是叫人給他捧碗姜湯喝吧。”
“……嗯。”
這廂說著話,走到半途撞上了匆匆行來的金雀公主。
金雀公主一見他們,頓時狠狠松了口氣:“辛苦宣王。”
金雀公主是宣王的姐姐。
但二人似乎并沒有什麼情誼。
還不及四公主那一聲“二哥”來得親近。
宣王與金雀公主說話的口吻,也和與旁人說話無異,都是冷冰冰的。
他道:“還有個人在,若你處置不了,容易招惹上仇家。”
什麼人能做金雀公主的仇家呢?
想必這個趙煦風來頭不小!
等等……
不會這麼巧,就是那日母親口中所說的,趙國公的傻兒子吧?
薛清茵心頭一跳。
第26章 我險些失了清白
那廂金雀公主臉色一變,用力地咬了下牙,然后沉聲道:“今日多謝你了,此事我一定處理得滴水不漏。”
說罷,她又看向薛清茵,全然換了副面孔,笑道:“薛姑娘,改日咱們再約游船。……來人!去將我房中那個紫金色的匣子取來,叫薛姑娘帶著一并回家去。”
不等薛清茵開口,她便緊跟著道:“莫要推脫,去吧。”
薛清茵只好閉嘴行禮:“謝公主殿下賞賜。”
金雀公主捏了下她的手,道:“你我如此投緣,何苦說話這樣生分?我先走了。”
說罷,她一提裙擺急匆匆地走了。
等薛清茵走到門口的時候。
金雀公主的紫金匣子也送來了。
匣子托在手中沉甸甸的,薛清茵拿了沒一會兒功夫就覺得累得慌。
好在薛清茵的丫鬟還乖乖守在門口等她呢,這下一見她出來,便立刻迎了上來。
只是看也不敢看宣王,兩股戰戰地道:“姑、姑娘,怎麼這麼早便出來了?”
薛清茵將匣子交給她,又叫她上馬車去等著。
然后才問起宣王:“殿下能為我解惑嗎?”
“嗯?”
“殿下怎麼知道我被人騙走了?”
“金雀既然將你留給了我。”說到這里,宣王不自然地頓了下,因為這句的遣詞聽來有些怪異。不過很快,他便又自如地往下接著道:“她便不敢派人再來請你。公主府上的宮女,既然知曉我就在內室,怎會膽大包天到,擅自將你請走?要走,也該是請示過我之后,方才敢有動作。如此匆忙,自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是啊……
京中眾人都對宣王又敬又怕。
一個宮女卻違背了常理。
“那殿下怎麼知曉我在那里?”
“公主府上曾修閑云院供駙馬入住,駙馬死后,閑云院自此荒廢,從此金雀再不會往那邊走近一步,漸漸便成了公主府上的禁忌,無人再往那里去。要行隱秘之事,自然是用這樣荒廢的院落。”
“殿下真是英明神武!”薛清茵飛快地拍上了馬屁。
不過她同時也想了想:“萬一殿下沒找到我……”
那她今日的結局又會是什麼樣呢?
翻墻的體力不夠,也只有困在里頭干等了。
“沒有萬一。”
“啊?”
一旁的親衛道:“殿下早就吩咐了,說是自已丟了東西,要眾人四下尋找。此乃后手也!”
薛清茵這下是真的震驚了,拍馬屁都顯得更真誠了些:“殿下救命之恩,清茵銘感五內,無以為報……”
然后呢?
又要以身相許嗎?
宣王腦中驀地冒出這個念頭。
誰知道薛清茵說到這里,就沒再往下說了。
“又送花?”最后還是宣王接上了后半句。
薛清茵搖搖頭:“還沒想好呢。想來想去,宣王殿下身份尊貴,什麼也不缺。我便想將馥郁的春日送給殿下,于是摘了花來。可是如今花也不稀罕了。”
宣王一頓。
送幾朵花,在她口中,便是將春日送給了他。
好會說的一張嘴。
但宣王將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少女的唇柔軟而又飽滿,正如花一般。
那一剎,宣王竟覺得,自已好似真的收到了整個春日。
與旁人呈到他跟前來的各色大禮都不相同。
那花是獨特的。
宣王緩緩斂起目光,語氣有些漫不經心:“嗯,那你便慢慢想吧。”
他倒有些好奇,她下面還要送些什麼來,又要怎麼樣同他“狡辯”。
怎麼這麼好說話啊?
薛清茵驚了驚。
這和書中的宣王不大一樣啊……
宣王將她送到了馬車上,然后派了個親衛跟隨。
薛清茵突然想起點事來,忙拉住簾子,探出頭去,脖子伸得長長的,問:“宣王殿下何時再去玄武軍的駐營地呢?”
宣王看了看她:“……過兩日。”
薛清茵點點頭,放下車簾。
這回肯定能在莊子上成功招待宣王了。
這廂薛家的丫鬟忙不迭地問起來:“姑娘,咱們這就走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丫鬟很是憂心。
不會是咱們姑娘又遭排擠了吧?
這倒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過去的大姑娘的確是走到哪里都遭人嫌。
薛清茵:“沒事兒,今日是來擊鞠玩的,我這身子骨哪里擊得動啊?公主見我覺得無趣,就打賞了我些東西,說是改日再約游船。”
丫鬟聽得一愣一愣的。
真的假的?
不會是大姑娘在為自已找臺階下吧?
薛清茵說著,才忍不住打開了那個紫金匣子。
匣蓋一掀。
流光溢彩。
頓時就晃花了丫鬟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