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忿個什麼勁兒?
薛清茵隱約明白了。
她想了下,道:“清荷若是還想留在這里玩,留下便是,一會兒車夫會駕車回來等你。”
薛清荷猶豫片刻,還是選擇了留下。
她已經發覺到,自已被禁錮在后宅之中,每日里只能等大哥來探望她。她也應該試著走出去……像薛清茵一樣。
薛清茵不知道她的想法,揉了揉鼻尖,就先回府了。
薛夫人見她一人回來,頭飾都換了,趕緊問:“出什麼事了?受什麼委屈了?”
薛清茵搖頭,取下步搖道:“您沒發現這個更值錢了嗎?”
薛夫人氣得咬牙:“小財迷!誰在乎你這個?”
“是是是,知道阿娘是關心我。”薛清茵摟著她親了一口。
薛夫人被親得懵了懵。
她心底隱隱覺得,女兒好似一日更勝一日地與她親密起來了。
別家的千金,何時會做出這樣不莊重的舉動?
但薛夫人還是忍不住扯起嘴角,笑了。
薛夫人拍了下她的頭:“嚴肅些,我問你,薛清荷呢?”
“我吹了風,不敢受涼就先回來了。她還要留那里玩一會兒。”
薛夫人皺了皺眉:“怎麼吹風了?”
然后趕緊摟著薛清茵往里走。
她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道:“下回不要留下薛清荷了。”
“為什麼?”薛清茵不解道:“我若帶她一起走,人家也沒玩個名堂,卻不得不遷就我,那才不好呢。”
薛夫人哼了一聲:“你懂什麼?到底是沒長大的小丫頭。留下她,若是不慎出了什麼事,恐怕你說不清楚。”
薛清茵一想還真是。
“我留了車夫,還有兩個大哥給我的仆從。她身邊也還有丫鬟守著。”
薛夫人應了聲“嗯”,便按著薛清茵泡熱水澡去了。
這樣驅寒最容易。
薛清茵泡完澡起來,懶懶散散換上了新的衣裳。
丫鬟又拿著帕子給她擦頭發。
她自個兒就坐在桌案前,一邊打呵欠,一邊看賬本。
這時候有小廝來報,說城郊莊子上的管事求見大姑娘。
薛清茵低頭一瞧,琢磨著這樣也不大合適。
“寫紙上拿給我瞧。”
小廝應聲,將話轉給了管事的聽。
管事聽完,暗暗心驚,心道那日還不覺得,只知道大姑娘竟與玄武軍認識,實在通天手段。
今日才知,原來性情也是個厲害的。
這不,下馬威就來了。
管事不敢推脫,趕緊寫在了紙上。
先前才處置過一些人,他可得牢牢保住自已的飯碗!
沒多久,一張紙并著一個黑漆漆又沉甸甸的盒子,一塊兒送到了薛清茵的手邊。
丫鬟見狀,都不由挺了挺胸脯,頗有些與有榮焉。心道咱們大姑娘如今也是要管事的人了!
薛清茵擦了擦手,打開盒子。
里面躺著的是……銀子。
薛清茵禁不住樂了:“怎麼近日個個都送銀子來?”
她還當是那管事膽大包天,前來賄賂她。
等抖開紙張來一瞧,上頭寫得清楚明白。
原來是玄武軍送來的銀子。
他們如今每日都會去后山上跑馬。
這便是“租賃”的花費。
薛清茵忍不住感嘆了一聲:“倒是痛快。”
丫鬟也忍不住問:“這便是大姑娘賺的錢嗎?”
薛清茵想想覺得這也算是。雖然沒費什麼功夫,幾乎是躺著就收到錢了……得虧她和宣王見過那麼幾面。
說起來功勞屬于宣王!
薛清茵一邊點著頭,一邊喜滋滋地收起錢。
以后要是真按原著那麼發展了,賀松寧一人稱王稱霸,她也能帶著錢和薛夫人遠走他鄉去過美好生活!
“大姑娘真是厲害。”丫鬟夸道。
這廂話音剛落。
薛清茵的門突然被人大力地沖撞開了。
門板碰撞,發出“嘭”的一聲響,薛清茵皺眉望去,便見賀松寧面帶寒霜地走了進來。
丫鬟婆子們頓時都被嚇壞了,顫聲道:“大公子這是作什麼?”
賀松寧平復了些情緒,沉聲道:“你們先出去。”
丫鬟婆子們期期艾艾不敢走。
賀松寧轉過頭,掃視過他們。
這些人骨頭一軟,便立即逃也似的出去了。
薛清茵暗暗嘆氣。
這薛家上下都什麼東西啊?
薛清茵反手合上木頭蓋子,這才抬頭迎上賀松寧。
賀松寧面色鐵青,目光陰沉。
薛清茵抿了下唇,奇跡地發現自已并沒有想象中那麼害怕他了。
而賀松寧也在看清她的模樣之后,頓了片刻。
薛清茵的一頭長發還未完全擦干,散亂地披在肩頭,屋內的暖意蒸騰得她的面頰微粉,整個人都透著水意。
她穿著單薄,絲質的衣衫裹住身軀,透出一點肌膚的白。
整個人顯得懶散又嬌氣。
賀松寧想起來,薛夫人總說她脆弱,稍微粗糙些的衣裳都會磨得她的肌膚發紅……
賀松寧狠狠皺了下眉,不自然地后退了半步,冷聲道:“你今日將薛清荷一個人扔在了湖邊。”
薛清茵糾正他:“不叫扔,而是留下。”
“有區別嗎?”
“自然有的,我身體不適所以先行一步……”
“那你有想過將她一人留在那里會造成什麼樣的后果嗎?薛清茵!她不是你!她很少出門,她性情柔軟,不善與人來往……”
說得跟我挺擅長似的。
薛清茵吐了口氣,直接打斷道:“所以呢?她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