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總管沒再說什麼,只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薛姑娘待他們這樣好,他們自然也要有所回報才是。
薛清茵不知道趙總管在想什麼,她大步走出去,見先前那個叫孔群的青年還杵在外頭。
手里抓著帕子擦頭呢。
過了這麼長的時間, 他的臉反而腫得更高了,眼角都被拉出了一條縫,看著有幾分兇相。
不過他發現薛清茵在看他之后,就匆匆低下了頭。
“都杵在這里作什麼?自已滾回去領罰。”趙總管出來看見他,立馬臉色一沉。
孔群這才應聲帶著人走了。
一個時辰后。
薛清茵來到了城郊的莊子。
只是周遭氣氛大不相同……
薛清茵的丫鬟禁不住打了個哆嗦:“怎麼都不見人出來迎接?”
薛清茵也納悶呢。
難道是又出什麼事了?
就在這時候,幾個身披甲胄,手持長矛,氣勢凌厲的人進入了他們的視線。
趙總管渾身一凜:“玄武軍?!”
他一把抓住趙煦風,面色凝重。
薛清茵卻是恍然大悟,直接迎了上去,問:“你們杜將軍呢?”
趙總管愣了愣,心道薛姑娘當真是膽大啊,什麼也不怕。
那廂玄武軍停住腳步,對視一眼:“你是……”
“是薛家姑娘是不是?”
薛清茵點了下頭。
趙總管眼睜睜地看著,沒一會兒功夫門開了,一個年輕將軍快步走出來,神情熱絡地和薛清茵說起了話。
他聽不清楚。
但他心底卻很震撼。
薛姑娘怎麼跟誰都能玩兒得挺好啊?
這實在也是一種……絕妙的天分啊!
這廂杜鴻雪告訴了薛清茵怎麼回事。
“原來是宣王殿下下令接管了。”
薛清茵低聲道。
杜鴻雪笑著點頭:“宣王殿下都在這里留宿過兩個晚上了。”
但說好要招待的主人家卻不在。
薛清茵不由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杜鴻雪陡然間話音一轉:“殿下就在里頭,已經有人去通報了。”
薛清茵:“啊?”
好嘛。
我倒成客人了。
薛清茵走在杜鴻雪的前面,大搖大擺跨進門去,沒有半點畏懼。
走一半,她還沒忘記回頭招呼趙總管。
趙總管稀里糊涂地帶著趙煦風進了門,等在花廳里見到宣王的時候,他不自覺地挺直了身軀,一身的老骨頭都感覺到了絲絲寒氣。
但這會兒啊……再走也來不及了。
“拜見宣王殿下。”眾人朝座上的人行了行禮。
今日宣王身著白色衣袍,腰間束玉帶,坐在那里頓生從容、尊貴之感。
只是目光稍稍一轉,便瞥見他左手小臂上扣著一節漆黑的袖甲。
袖甲造型冷硬,線條銳利,肅殺氣撲面而來。
那種白與黑的結合。
從容貴氣與冷銳肅殺相映襯。
不知為何……薛清茵歪了歪頭,心道竟然有幾分說不出的禁*欲味道。
薛清茵看著宣王。
宣王也在看她。
一時氣氛冷酷卻凝滯,竟無人說話。
宣王動了動唇,語氣冷硬地道:“薛家的莊子……”不錯。
宣王后面兩個字還沒吐出來。
薛清茵便飛快地道:“宣王殿下能借軍中馬曹給我,教一教我們怎麼養馬嗎?”
此時不白*嫖?何時白*嫖?
薛清茵心道。
薛府。
賀松寧知道綢緞莊出事的時候,時辰已經有些晚了。
下人道:“大姑娘跟著管事一起去了。”
“她能處置得了什麼事?”賀松寧話出口,又抿了下唇。
隨即起身道:“去綢緞莊。”
誰知道去了綢緞莊,管事說大姑娘去了茶莊。
賀松寧便又去往茶莊。
到了茶莊,茶莊的管事又恭恭敬敬地道:“大姑娘說去城郊的莊子了。”
賀松寧:“……”
果然是長大了,脾氣長了,腦子也長了!
她故意耍他玩兒嗎?
第45章 她喜歡我嗎?
心情復雜的倒也不止賀松寧一人。
另一廂的趙國公剛從皇宮回來,卻發覺兒子沒在。
再一問下人,就連趙總管也沒在。
他獨坐桌前,怎麼都覺得不是滋味兒。
好在趙總管派了人回來稟報,趙國公這才知曉原來是和薛姑娘一塊兒去城郊玩了。
他低聲問起回來報信的人:“總管還說了什麼話?”
小廝想了想,道:“還說薛姑娘很好,說她既冰雪聰穎,又蕙心紈質,還處事得當,有奇思妙想……”
一個人身上能用這麼多詞?
趙國公打斷了他:“好,我知道了。”
他了解自已的老管家,能讓趙總管說出這麼多夸辭,想必這位薛姑娘當真是好到了不得了的地步!
再回想那日芙蓉園中……薛清茵不慌不亂。
也的確是個值得看重的。
趙國公沉默半晌,道:“準備下去吧……”
小廝驚異抬頭。
準備什麼?
“口頭上認了薛家姑娘做阿風的干女兒,那算什麼?”趙國公頓了下,道:“該有的儀式還是要有。”
小廝露出明悟之色,連連點頭應是。
“只是……”趙國公猶豫道:“咱們府上沒有女眷,我總是惦記著外人說閑話。”
小廝接聲:“除非……小公爺再認一個干兒子?那薛姑娘是不是就沒那麼招人議論了?”
趙國公陷入了沉默。
他很早以前就想過給趙煦風過繼一個兒子。
但同宗的人……都是些泥腿子出身,跟著他才雞犬升天。
這些人里哪有幾個能看的?
將來哪一天他兩腿兒一蹬死了,那過繼過來的子侄悄悄虐待趙煦風也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