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一下都鉆心的疼。
直到天色漸晚。
就在他于驚恐之中,以為自已會死在破廟中的時候。
“江大爺?”聲音響起,那是魏王府上的人找來了。
“這里!我在這里!”
那些前來找人的王府家仆,這才趕緊進了破廟,然后被江大管家如今的模樣嚇了一大跳。
“嚯,這什麼味兒啊這是?”
“江大爺您這是怎麼了?”
“啊,痛,痛痛!別碰我手!你們這些蠢貨!”江大管家喉中發出痛苦的吼叫聲。
“江大爺這是怎麼回事?”
江大管家覺得丟臉,閉口不言。
魏王喜歡好顏色,那手底下的人也難免染上相同的喜好。只是江大管家尤其不同,他偏好那已婚的婦人。
今個兒出府路遇一個貌美婦人,便想將人騙到郊外去辦事兒。
人是騙到郊外去了,可誰曉得那婦人的丈夫是個精壯漢子,挑著一擔子賣湯圓的家當。爐子上頭,湯圓水燒沸了,一下全澆在了他胳膊上。
撕打之中,那人還將他往糞堆里推。
江大管家喊出了“魏王府”的名頭,誰知道那漢子根本不懼,口口聲聲還說要去魏王府門口潑糞,反正他爛命一條。
還是江大管家狠狠心,獻出了身上的銀子,那漢子拿了銀子,將他丟在破廟中,擔子也不要了,就這麼帶著婆娘跑了。
江大管家暗暗磨牙,心道等回去了,得讓殿下為他做主。
就說他遭搶了。
如此想著,江大管家才齜牙咧嘴地擠出了點笑容。
幾個仆人捏著鼻子,忍著味兒將他抬回了府上。
江大管家說:“我要見殿下。”
迎面走來個府兵,搖頭道:“殿下說了,先打你幾板子再見。”
江大管家傻了眼。
這怎麼回來也還挨打?
他哪兒知曉,魏王在宮里挨了幾下,他就得翻倍挨那麼多下。不然魏王胸中滿腔的憤懣往何處去宣泄呢?
魏王府后院兒里,一頓殺豬般的喊叫聲響徹天際。
等打完,江大管家人也昏了。
他迷迷糊糊間,聽見有大夫來給他看病。那大夫瞧了一眼,道:“沒得救了,這雙手,砍了興許還能保命吧。”
江大管家怎麼也想到,他春風得意數十年,今個兒卻開始走背字了!
他張張嘴,想喊出不要,不要砍我的手!
但他的嗓子眼兒里就像是堵了塊烙鐵似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
此時城北許家的氣氛有些緊繃。
半晌,許芪的聲音才響了起來:“咱們這是馬上要做……皇親國戚了?”
薛夫人回頭瞪了一眼:“咱們算哪門子的皇親國戚?”
許芪弱聲道:“那可不能便宜了薛家,反正薛家對你和清茵也不好。”
薛夫人冷冷道:“是啊,我這就去和薛成棟和離。”
許芪訕訕道:“你看你說的什麼氣話?”
薛夫人:“我沒說氣話。”
這下但凡是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薛夫人在生氣了。
許家人琢磨不明白,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比起當年薛夫人嫁給薛成棟,還要了不得!為什麼不開心呢?咱們憑什麼不開心呢?
薛清茵已經回到了許家,她放下圣旨,走上前去,抱住了薛夫人的胳膊:“阿娘是在生我的氣嗎?”
薛夫人哽咽道:“不,是生自已的氣。我在想,是不是因為我這個當娘的不夠厲害,才以至于你這麼快就成長起來,還想著要保護我了。
你怕你爹和我為難是不是?所以、所以才……”
薛清茵笑出了聲:“阿娘想到哪里去了?若非是我自已愿意,誰能強迫得了我?”
沒等她把話說完。
許家的下人卻小心地探頭進門道:“上回那架馬車又來了,還是來找表姑娘的。”
薛夫人反應飛快:“是不是宣王?你那日夤夜出門,說是處理綢緞莊上的事,我就覺得不對勁!”
許家人這會兒渾身一激靈,已然傻了:“宣王殿下……宣王殿下登了門……怎麼辦?怎麼辦?”
許芪恨不得給薛夫人跪下:“妹妹一會兒可不要說胡話啊!宣王殿下是萬不能得罪的!”
“舅舅慌什麼?我出去見一面就是了。”薛清茵出聲安撫。
許芪仍顯緊張:“怎能不慌?”
薛清茵不解:“又不是舅舅你去嫁給宣王。”
許芪一噎,頓時再說不出話。
第77章 些許黏人
薛清茵轉身往外走,走到一半,她又回頭看向薛夫人:“阿娘要同去嗎?”
薛夫人深吸了一口氣:“我……遠遠地看著便好了。”
京城里,站在宣王面前而能不懼怕的人實在太少了。
這樁親事不論她喜不喜歡,至少眼下她不能給女兒丟臉。
薛清茵點點頭,這才自個兒帶了丫鬟,款款朝門外行去。
她一跨出門,便見著了熟悉的馬車。
“薛姑娘。”馬車旁的杜鴻雪朝她行了禮。
薛清茵露出笑容:“來得好快。”
杜鴻雪忙伸手為她卷起了車簾,一邊道:“圣旨可是送到薛府上的?我們還猜呢,說姑娘此時是在薛府還是在許家?想著到許家來瞧瞧,果然在。”
薛清茵道:“那倒是心有靈犀得緊。”
杜鴻雪憨憨一笑:“是,殿下與姑娘心有靈犀呢。”
他可不敢一塊兒心有靈犀。
薛清茵鉆進馬車,先瞧見了宣王腳邊的木頭箱子。
她指著問:“這里頭裝的又是幕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