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茵抓起棋子,小指輕輕勾了下漆面,便勾下來了一點紅色。
她突然反應過來:“不會就是那副棋吧?”
宣王沒說話,他道:“茵茵先下。”
薛清茵便胡亂先走了個“馬”。
薛清茵深知自已的菜,便連腦子也懶得動,胡亂下起來。
這一盤棋下了很久。
下到她不自覺地挪了挪屁股,覺得脖子都有些累了。
宣王驀地道:“你贏了。”
薛清茵一下就從懶怠的狀態之中清醒了過來。
什麼?
她贏了?
薛清茵盯著棋盤,心道這很不合理。
“殿下讓我了?”薛清茵問。
“沒有。”宣王一本正經地答道。
糊弄鬼呢?
上次在金雀公主府上,一局棋結束得多快啊!
這回下了老半天,居然還是她莫名其妙地就贏了。
薛清茵咂嘴。
是因為如今不同了嗎?
她問道:“殿下知道什麼必贏的技巧嗎?”
宣王:“嗯?”
“哎呀,我自個兒的水平我知道。我贏不了殿下。殿下快教教我,讓我將來好去贏別人。”薛清茵振振有詞道,“贏殿下沒什麼意思。”
宣王:“……”
宣王問她:“若你贏了我,有銀子拿呢?”
薛清茵搖頭:“那也沒意思,要贏自然是去贏外人的錢。”
宣王嘴角向上不著痕跡地勾了勾,他道:“好。”
宣王認真地教起了薛清茵下棋的技法。
甚至還叫人取了圍棋來,大抵教了她幾招技法。
薛清茵覺得很不錯,下次去贏四公主的錢吧。
他們也不知在下了多久的棋。
薛清茵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便自個兒滑下椅子,叫宮人伺候著洗漱完,先行鉆進了被窩。
閉眼前,她還沒忘記叮囑宣王:“殿下明日一定要叫我起來,我要進宮領賞的。”
宣王坐在燭火之下,火光跳躍間,薛清茵隱約瞥見他好像笑了下。
他應聲道:“好。”
等到薛清茵睡熟了,一旁的宮人方才上前,將聲音壓得極低問:“殿下這……”
宣王揮手道:“下去吧,本王也宿在此處。”
宮人欲言又止,但王府中向來管束嚴厲,豈輪得到底下人對主子指手畫腳?于是她最終還是低頭退了下去。
宣王抬手脫去外袍,這才來到床榻邊。
薛清茵不知何時睡得蜷成了一團。
頭發亂七八糟。
宣王垂下眼,屈指不輕不重地按揉過了她的唇瓣。
暗色從他的眼底流轉而過,最后湮滅于深邃的眸間。
他在床沿邊坐了會兒,才挨著薛清茵睡了下來。
宣王多年從未有過與人同眠的習慣。
他若在征戰時,還要提防敵軍刺殺,對身邊有人自然是敏感得很。
但他還是選了與薛清茵宿在一處。
卯時。
薛清茵打了個滾兒,一下把自已撞醒了。
她睜眼一看。
撞人宣王懷里了。
這下好。
把人下巴也給撞紅了……
薛清茵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看他。
還好……沒醒。
薛清茵連忙抬手給人家揉了兩下。
那抹紅很快消了色。
宣王的喉結卻突地滾動了下。
薛清茵驚了一跳,靜靜地窩在他懷里等了會兒,宣王卻還是沒有要睜開眼的意思。
那便好。
薛清茵往窗外一看,天剛蒙蒙亮。她也不敢掙脫,枕著宣王的手臂就又繼續睡。
她是個睡相不太好的人。
昨個兒累得狠了,自然是沒什麼力氣翻身了。
今個兒宣王還同她睡在一處,這便暴露了“惡習”了。
她迷迷糊糊地想著,要不明日勸勸宣王?下次那什麼的時候咱們再睡一塊兒?不行,這樣聽著他倆的關系多不正經啊。
薛清茵腦子里亂七八糟地想著這些,想著想著便又睡著了。
宣王此時方才睜開眼,掃過了她安靜的面龐。
他的喉頭又滾動了下,而后不動聲色抬起手來,將她身上的里衣攏得更緊了些。
皇宮。
太后的臉色有些難看:“這都什麼時辰了?那薛清茵這樣怠懶!成何體統?”
婉貴妃陪坐在下首,沒有說話。
柳月蓉則坐在婉貴妃的手邊,垂著頭,看上去低眉順目。
她因身子不適的緣故,第一日請安也延誤了時辰。加上婚禮那日出了紕漏,魏王與她也不親密。這讓柳月蓉心中很是煎熬。
可她萬萬沒想到啊!
薛清茵這可囂張多了……昨日直接沒來宮中拜見太后,今日請安也遲到……人就是不能比,這一比,柳月蓉的壓力就煙消云散了。
擎等著看笑話就是了。
第93章 薛女嬌嬌
薛清茵一個激靈,從回籠覺中醒來。
床榻上只剩下了她。
她很難過。
她的賞賜沒啦?
薛清茵爬起身,剛發出一點動靜,便見宣王走了過來。
薛清茵忙指責他:“殿下怎麼不叫我?是不是又誤了時辰?”
宣王道:“無妨,如今仍在白日里。”
薛清茵一想。
要這麼一說的話,那也確實還行。可比昨日強多了不是?
但是……“按規矩當是什麼時辰入宮拜見?”
“辰時。”
“那現在什麼時辰了?”
“近午時了。”
差了將近兩個時辰啊!
薛清茵倒也不灰心,而是抬頭望著宣王道:“那咱們豈不是正好能趕上吃午飯?”
宣王沒想到她會說出這麼一句話。
他沉默片刻,還是應了聲:“……嗯。”
薛清茵雄赳赳氣昂昂:“那咱們走吧!”
宮人們匆忙為薛清茵梳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