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薛清茵呆愣住了,一時都懷疑宣王是不是吃醉了酒,說出了胡話。
“你多聽兩回稟報,日后我若不在府中,他們自然也知道來尋你。”宣王語氣淡淡地接著道。
這聽起來……我仿佛都是王府的第二把手了。
薛清茵覺得怪怪的。
她不是就過來給宣王充當一下“軟肋”嗎?這怎麼搞得好像真要分權給她似的。
薛清茵正疑惑間,宣王已經將人傳來了。
那人隔著一道屏風回話道:“回殿下,回側妃的話,城東是有一戶姓林的人家。不過聽聞大約一月前,他們搬到城西常安坊去了。也不知是不是殿下要找到的那個林家?”
薛清茵咂嘴:“聽來可真夠折騰的。”
她是覺得太子妃這事有些折騰。
但那回話的人領會錯了意思,道:“是有些折騰,住得好好的,突然搬到城西去。”
薛清茵突發奇想道:“不如咱們明個兒再去探望太子吧?”
宣王:“可。”
薛清茵遲疑道:“太子若再多吐兩口血,會死嗎?”
宣王語氣篤定:“不會。”
太子若聽見這段對話,只怕真要氣死了。
宣王陪著薛清茵用完了膳方才離去。
幾個宮女進來伺候薛清茵。
有人怯怯道:“今日魏王和魏王妃一同入宮,也陪著陛下用了膳。也得了賞賜。”
薛清茵聽了不覺得意外。
皇帝嘛,一碗水要盡量端平。前面安撫了宣王,后面就又要安撫魏王和魏王妃。
弄夏在旁邊也有發愁。𝙓ŀ
倒不是為別的,她道:“姑娘回門在即,宣王殿下這樣繁忙,恐怕是抽不出空來陪姑娘回去的。”
她心道,那魏王妃過門前雖然丟了臉,但回門的時候,是魏王和她一同去的,倒是大大長了她的臉!
對于這一點,薛清茵也不是很擔心。
“有什麼要緊?你姑娘我善吹枕邊風。”薛清茵說這話臉一點也不紅。
伺候的宮女聞聲,在旁邊抽了抽嘴角,但也無法否定薛清茵這話。
側妃的確善吹枕頭風,可太善吹了!
聽人說,珍嬤嬤都要被打發出去府了。
……
王府中的宮女也是有等級高低的。
如紫英這般,算是高階的宮女。
早先,薛清茵與宣王還沒什麼瓜葛的時候,因急病發作被帶回府,便是由這個紫英來照料的。
那時紫英就對薛清茵極為不喜,此人美麗且嬌氣,若得了宣王的愛重,那還了得?
偏偏呢,她還真進了王府。
后來,紫英怕見了她忍不住心中的妒忌,便連著幾日稱病。直到聽人說起珍嬤嬤去見了側妃,她才來了點精神。
珍嬤嬤這個人,酷愛說教,事事以宣王的利益為先,定然看不慣薛清茵這樣嬌氣的人。
紫英想來想去,便決定去與珍嬤嬤說說話。
這府中宮人,她也只瞧得上一個珍嬤嬤了。
為何呢?
因為珍嬤嬤乃是東宮出來的,而她曾是由太后賜給宣王做婢女的。
紫英自覺就她和珍嬤嬤不同。
“嬤嬤。”紫英來到珍嬤嬤的住所,在外面喚了一聲。
里頭卻沒動靜。
紫英心生疑惑,便干脆推門走了進去。
一進去才發現珍嬤嬤與呂管家站在那里,呂管家冷著臉,而珍嬤嬤的臉已漲成了豬肝色。
屋中除了他們,還有兩個小太監在收拾行囊。
紫英疑惑道:“嬤嬤這是要去哪里?”
呂管家淡淡道:“嬤嬤這是要出府。”
他學去了宣王的一分神態,顯得也極有氣勢。
“出府辦事?”紫英問。其實她已經察覺到不對了,但她不敢想。
珍嬤嬤從喉中擠出聲音:“是出府再也不回來了。”
紫英變了臉色:“為何?”
珍嬤嬤疲憊道:“因我不該規勸側妃調養身體,早日誕下子嗣。”
紫英心道,這話沒錯啊。
若換她來做宣王妾室,誰人與她這樣說,她只怕歡欣不已呢。
呂管家卻冷著臉道:“乳母非母。嬤嬤若想拿派頭,可以回東宮去拿。只怕若是真拿出來這派頭,連當今圣上都要發怒了。”
珍嬤嬤心頭一震。
誰敢充宣王的母親呢?
無人敢充,先皇后都不能。
宣王的生母……宣王的生母在當今陛下心中,可是個相當了不得的存在。
這可不是得罪沒得罪側妃的問題。
一旦這個大帽子扣她頭上,她得罪的就是皇帝了!
珍嬤嬤心下雖覺悲涼,但也知道保命要緊,再不作停留就這麼收拾包袱走了。
竟然就這麼走了!
紫英看著這一幕,簡直不敢信。
珍嬤嬤在府中素來拿大。
王府中沒有女主人,又多是由呂管家來處置事務,眾人都知珍嬤嬤來歷,于是就連呂管家平日里對她多有客氣。
可以說紫英也遠比不上她的來歷身份。
可珍嬤嬤就因為……就因為去見了側妃一面,也不知怎麼得罪了她,就這樣連反抗都不敢反抗便被驅走了?
紫英轉過身,只覺得呼吸都艱難起來。
殿下待那薛清茵……實在、實在寵愛過甚了!
她要告知太后!要告太后!
薛清茵很快就發現,王府上下對待她似乎更加恭敬了。
她心頭疑惑。
這是為什麼?
因為她扛著七星劍回了府,他們真的都怕她砍人嗎?
皇宮里頭,魏王和魏王妃在陪皇帝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