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了薛清茵和國子祭酒的女兒謝依依。
但那時候謝依依私底下說,那是因為婉貴妃不喜薛清茵,故意讓四公主去折磨她,好打消魏王的綺念。
所以當時無人羨慕薛清茵有這樣的境遇,他們私底下都在等著看笑話呢。
如今怎麼……
柳月蓉面露疑惑,回頭看了看四公主, 又看了看那不遠處的薛清茵。
“宣王側妃怎是坐的小輦在宮中行走?”柳月蓉身邊的嬤嬤驚呼出聲。
柳月蓉這才注意到……
“是啊,她怎敢在宮中乘輦?如今宮中事務多是由母妃來掌管吧?若無母妃點頭,她怎敢擅自支使那些力土?便因為宣王寵愛她,就連宮規也不顧了嗎?”柳月蓉蹙眉道。
這時候她都已然做好了,立即返身回去向婉貴妃告狀的準備了。
四公主也覺得很驚奇。
但她什麼也沒有說,直接快步迎了上去,然后扒在小輦旁就與薛清茵說起了話。
柳月蓉遠遠地看著,眉頭皺得更緊了:“一個坐在輦上,一個站在輦下。不知道的,還當她薛清茵是公主呢。”
一旁的嬤嬤點頭應和道:“是有些亂了規矩,四公主也沒有公主的模樣。”
說著,那嬤嬤就要轉身進去。
這時候四公主卻掉頭回來了。
四公主抬了抬下巴,眼底傳遞出一絲輕蔑:“你們不會是要去向貴妃告狀吧?”
嬤嬤擰眉:“四公主這說的是什麼話?那并非叫告狀,而是宮中若有不合規矩之事,理當稟報……”
嬤嬤話還沒說完,四公主便不耐煩地道:“行了,若你們真的去了,你們便要帶累貴妃娘娘一同成笑話了。
實話告訴你們吧,此乃御賜。御賜懂嗎?”
嬤嬤呆愣片刻,反應過來:“……是陛下的恩寵?”
四公主卻沒再理會她二人,步履輕快地回到了薛清茵的身邊。
柳月蓉道:“跟上去。”
“什麼?”嬤嬤還在巨大的沖擊之中。
柳月蓉卻已經按捺不住,追上了薛清茵。
“多日不曾見面,不知宣王側妃可好?”柳月蓉不冷不熱地道。
“原來是魏王妃。”薛清茵倚著扶手應聲。
柳月蓉胸中不快,她道:“宣王側妃不下來說話嗎?”
薛清茵道:“不了吧,上上下下也怪麻煩的。”
柳月蓉諷刺道:“陛下賜輦,便是為了叫你在我們跟前如此拿大嗎?”
薛清茵立馬道:“這話是你說的,可不是我說的。”
柳月蓉:“……”
柳月蓉冷淡道:“宣王側妃當真嬌弱。”
薛清茵點點頭:“魏王妃若是如我這般病弱,也可以請陛下賜輦啊。”
這卻正戳中了柳月蓉的痛處。
她婚前病那一場,叫婉貴妃對她有了不滿。她知道,他們都怕她生不出孩子。她自已其實也怕。
“我身體已然大好,自然是用不上這些的。”柳月蓉冷著臉道。
薛清茵咂嘴:“哦,那便只有我一人享用了。”
四公主聽著聽著,也覺得薛清茵太柔弱了些。她忍不住問:“二哥對你不夠好嗎?怎麼不多請幾個御醫來給你瞧瞧呢?總這樣容易生病也不好。”
柳月蓉立馬豎起了耳朵。
宣王對她不夠好?
薛清茵看了看四公主。
好嘛,還真為我操心上啦?
她道:“這你得問你二哥。”
四公主張張嘴,最后化為了小聲嘀咕:“這我也得敢問才行啊。”
柳月蓉也只能掩去心頭的失望。
薛清茵這話實在滴水不漏……
柳月蓉便又看了看薛清茵的面容。珠光寶氣的映襯之下,她的面色紅潤。想起自已今晨入宮時照了照銅鏡……卻是面容憔悴。
薛清茵哪里像是個病弱的人呢?
宣王待她只怕、只怕……
柳月蓉不愿再往下想,帶著嬤嬤和貼身丫鬟匆匆離去。
出了皇宮,柳月蓉已是走得氣喘吁吁,她連忙攀住了嬤嬤的臂膀,黯然道:“薛清茵一個側妃,倒好似過得比我還舒坦。”
嬤嬤肅色道:“王妃怎能這麼說?王妃掌府中大權,上下事務都忙不過來。王妃又是孝順知禮的人,每日都要入宮向貴妃娘娘請安。王妃難道還羨慕宣王側妃的懶散嗎?只怕她想要如王妃這樣忙碌,還不夠資格呢。”
“嬤嬤說的是。”柳月蓉重新露出了笑容,但心中卻還是仿佛壓著一塊石頭。
另一廂。
不等四公主將薛清茵引到自已居住的偏殿去,薛清茵便問道:“四公主與太子的感情如何?”
四公主不明所以,但還是答道:“不好,很不好。太子的脾氣……很怪。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而且……你見過他嗎?他和二哥長得很像,每次看見了他,我都覺得像是看見了二哥。”
說到這里,四公主不受控地打了個哆嗦。
薛清茵心道感情不好啊。
沒關系。
“那你一會兒去探望探望太子殿下吧。”薛清茵道。
“什麼?讓我去探望他?我……我不去。”四公主想也不想便拒絕了。
薛清茵一點也不急,又道:“你知道聰明的人應當是什麼樣的?”
“什麼樣的?”四公主問。
薛清茵沒說話。
四公主便自個兒琢磨了下:“……二哥那樣的?還有婉貴妃?”
“可見聰明的人,都不會輕易將喜惡表露出來。”薛清茵與四公主一塊兒站在樹蔭底下,她拍了拍四公主的肩,道:“這便是歷練你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