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發怒的時候多,也只有和薛清茵在一塊兒才總是合不攏嘴。
今日倒是稀奇。
薛清茵抿唇笑了笑,可見人只要擴大了交際圈子,多充實充實生活,自然心胸寬闊。
“阿娘可是贏了牌了?”薛清茵一提裙,走進了門。
薛夫人眉眼生輝,連忙沖她招了招手:“過來瞧,阿娘厲害吧?”
薛清茵一瞧。
還真是。
薛夫人沒一會兒功夫,跟前便堆了好些碎銀了。
薛清茵笑道:“回城阿娘可得給我買些吃食。”
薛夫人大手一揮:“買!都買!還要什麼?胭脂水粉?”
薛清茵搖頭:“那些都不缺了。”說著,她看向了面前的林老爺幾人。
林老爺不用說,肯定是會討好她阿娘的。這位寧先生和柳修遠牌技也這麼差?
不是薛清茵看不起薛夫人的牌技。
而是她剛教會薛夫人的時候,薛夫人打牌那是真爛啊。
薛清茵道:“打牌不過是娛情,可莫要玩大了。銀子一旦大了,那便是賭了。”
林老爺笑道:“言重了,咱們幾個想來都是不缺這些銀錢的。”
薛清茵看了一眼寧確。
這位寧先生也不缺錢嗎?
唔,想來也是。否則也不會隨便送出泰山石作禮。
“這個牌著實好玩!”林老爺連連感嘆。
薛清茵歪頭一笑:“下次在莊子上設個地方專門玩這個,你們看怎麼樣?”
“專門設個地方?”
“嗯,就叫棋牌室。”
“我看好!”林老爺道:“那我肯定總要來光顧。”
寧確不輕不重地跟了一句:“我也來。”
林老爺聽了又覺得怪。
但也說不好是哪里怪。
反正就是按寧公的性子,不該說出這樣的話……
眼見時辰不早了,薛清茵惦記著明日還要進宮,便準備回去了。
薛夫人自然也一起。
眾人一同出了門。
林老爺躬身告辭,走到馬車旁,對寧確道:“寧公先請。”
寧確駐足片刻,卻是突地轉身,又走到薛清茵跟前去,低聲道:“明日……姑娘和夫人還到莊子上來嗎?”
薛清茵疑惑道:“寧先生是明日還想來玩嗎?”
寧確道:“明日我遣人送泰山石過來,只怕底下人不識貨,磕了碰了未免可惜。若是有主家的人在,那便是最好了。”
這也太熱情了……薛清茵暗暗咋舌。
薛夫人想了想,道:“我來吧。”
寧確拱手道:“辛苦了。”
薛夫人心頭嘀咕,辛苦什麼?又不是她給人送石頭?
想到這里,她突地心頭一凌。
心道姜的還是老的辣!她還是比女兒敏銳許多啊!
這姓寧的定有企圖!
薛夫人裝作不動聲色地問:“寧先生家中可有子侄啊?”
這人不會是想給她女兒拉一門親事吧?
寧確也心頭一凌。
開始問起他家中的情況了……
寧確規規矩矩道:“有幾個子侄,有一個在朝中做官,其他幾個年紀尚輕,還在讀書。”
薛夫人又問:“都婚配啦?”
寧確道:“家中早早為他們定下了親事。”
薛夫人心道哦,那是她誤會了?那這人想做什麼?
總不會是他自已……
薛夫人問他:“那先生家中應當也有一位賢妻吧?不如下回一并到莊子上來玩耍,也能一處說說話。”
寧確連聲道:“沒有!沒有!我……還未娶妻。”
薛夫人應了聲:“哦。”
那肯定就是有所圖謀了!
大梁朝大多數人,從十一二歲就開始相看人家定下親事,十三四歲就成婚了。
因為此時的人推崇先成家后立業。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還是平均壽命短,新生兒成活率低下。
若不早點結婚,掛掉的時候沒準兒還沒一個成功活下來的子嗣。
那可就斷了香火!
對于時人來說,比殺了他還痛苦。
如這位這般,如今年紀了還未娶妻。
薛夫人心道,莫不是此人有點什麼毛病吧?
寧確似是看出她所想,連忙又道:“我自幼在道觀長大……”
后來徐家需要他,他才入朝為官。否則這會兒還在做道土。
薛夫人恍然大悟。
道土未還俗,自然不能婚配。
難怪他作道土打扮呢!
倒是她想岔了。
既是個道土,又能有什麼企圖呢?
薛夫人笑道:“早說這話,我還想留先生坐下來起卦測字呢。”
薛夫人本來就想著要抽個日子去道觀里,為薛清茵求個符。
薛清茵都把陪她去道觀的事兒給提上日程了。
薛夫人眼見這個寧確瞧來,確有幾分仙風道骨,氣質出眾。說話行事雖然啰嗦了些,但其品性是絕佳的。
如今還要給她們送泰山石。
若能合得來,日后她們也不妨多為他的道觀添些香火錢。
思及此,薛夫人又道:“先生道法如何?高深嗎?會畫符嗎?”
寧確:“……會、會吧。”
他已多年不習道術,此時重新撿起來還來得及嗎?
薛清茵在旁邊看了看寧確,又看了看薛夫人。
他們在說什麼呢?
怎麼整得跟相親似的?
第124章 告狀(上)
片刻后,寧確回到了林老爺那邊去。
林老爺不禁問:“寧公方才是……”
寧確道:“與他們說泰山石之事。”
林老爺恍然大悟:“哦。那我回去也要盡快找齊工匠。”
寧確突地轉頭看了看他:“林兄明日也來嗎?”
“我……”林老爺沉默了下,他是該來啊,還是不該來啊?
一時竟不知該怎麼回答是好。
他仔細又一想,宣王側妃如此大恩,他似乎是應當親自來監工……“我明日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