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德帝淡淡陳述道。
婉貴妃聽到這里,已然明白了整個過程。
薛清茵這是一早就挖了個大坑給柳月蓉填啊!
蠢,太蠢了……
柳月蓉還在發問:“父皇,這些事……我、我全然不知。為何父皇……”
梁德帝反問:“為何朕沒有提起是嗎?”
柳月蓉咬著唇,不敢說話。
但她心中認定,若是梁德帝先前說出來,她肯定自知沒那麼占理,自然就不會糾纏不放,也不會鬧出今日的笑話,將自已放入一個難堪的境地!
“朕告訴你,早在你來告狀之前,宣王側妃便到過朕跟前了。她說起莊子糾紛一事,朕出言安撫了她。可為何遲遲沒有落到你魏王妃的耳朵里去?因為她沒想過,要借此事對你發難。于是這件事就這樣輕輕揭過了。”
梁德帝說到此處,冷哼一聲:“而你呢?你得知莊上糾紛,便急不可耐要問宣王側妃的罪。”
柳月蓉呆住了。
不可能……
不可能!
薛清茵有那麼心善?
梁德帝看著柳月蓉這就惶然無措起來,心下只覺得好笑。
沒有那個將對方一擊必殺的本領,甚至連事情失敗后,穩也穩不住,還同人家斗什麼?
宣王側妃連斗都不必斗。
“還是朕替你補償了她。如今她說得也沒錯,該你來賠償她了。”梁德帝淡淡道。
“陛下,薛家莊子上馬受傷的事,那底下人也未曾和魏王妃提起,這才讓她誤判了。想來還是底下人太過歹毒,一則敢與人為難,二則還敢欺瞞主子……”婉貴妃再度出聲。
再不出聲為柳月蓉補救,今日怎麼收場?
那柳家莊子上的張茂早就聽傻了。
等這會兒婉貴妃的話再一出,嚇得他面無人色,魂出七竅。
他重重一磕頭,還沒等分辯。
梁德帝點了下頭道:“嗯,這欺主的惡奴自然不能留……拖下去,打死。”
張茂身子一軟,當即便被人架起來拖了了下去。
他嘶聲喊著:“陛下!陛下饒命啊!”
很快就聽不見聲音了。
柳月蓉頓時發抖得更厲害了。
冷汗不停地順著發絲流下,她想說點什麼,但又能說什麼呢?
她要怎麼樣才能壓制住薛清茵呢?
沒有……沒有法子!
這一刻的柳月蓉不敢去聽柳家莊子下人的喊聲。
不敢去看皇帝和婉貴妃的目光……
還有周圍人的打量……
薛清茵她就更不想看了,生怕從對方眼底窺見得意之色……
“咚”一聲響。
只見柳月蓉竟然一頭栽倒下去,暈了。
婉貴妃:“……”沒用的東西!
梁德帝淡淡道:“還不快去扶起來?”
宮女同樣害怕,顫抖著去扶住了柳月蓉。
薛清茵這頭一看。
好嘛。
遇事不決裝暈是吧?
當誰不會似的。
薛清茵也“咣嘰”一下倒了下去。
她身邊的弄夏連忙扯著嗓子就是一通大喊:“哎呀!側妃!您怎麼了?”
梁德帝:“……”
婉貴妃:“……”
第139章 我有一個妙計!
柳月蓉這一暈,后頭也就沒了對峙下去的必要。
該殺的殺,該抓的抓。
薛清茵的人自然是當場釋放。
柳家莊子上下仆役,那前頭的傷還沒等養好呢,便又迎來了這個結局。
頓時如喪考妣。
“可見跟對了主子,是何等的重要!”
薛清茵這邊的仆役們一個個喜笑顏開,大聲嘀咕。
“只是不知主家有事沒有?”
“是啊,方才瞧見她也昏倒了。”
“興許是被那無恥的柳家人氣的吧?”
仆役們還是樸素且天真,全然沒想過薛清茵有可能是裝的這回事。
這廂柳月蓉和薛清茵被扶走了。
皇帝自然像個關切晚輩的好父親一般,也起駕離去。
“恭送陛下。”知府在后頭埋著腦袋,畢恭畢敬地送走了這一行人。
直到周圍都安靜下來。
知府嘆了口氣,回頭忙去看寧確:“寧兄……”
寧確卻看也沒看,徑直朝離去的隊伍追了上去。
知府一愣,暗暗嘀咕:“這都不關咱們的事兒了?寧刺史還往前頭湊作什麼?”
他嘆了口氣,心道,想必是因為牽扯到了魏王吧……到底是徐老的學生呢。
知府回過頭去,當即沉下了臉:“經此事,爾等還敢攀附權貴嗎?”
衙役們聞聲,戰戰兢兢,紛紛跪地告罪。
“這京城里的事啊,就沒有一件是好事。你們都給本官記住了!刻入腦子里,知道嗎?”
“是,是。”
衙役們嘴上不說,但垂下頭去,卻是暗暗討厭上了那柳家。這辦的叫什麼事兒啊?忒不地道!
這邊知府一甩袖,這才也打道回府去。
而那頭寧確,準確來說,他跟的并非是柳月蓉等人。
他跟的是薛夫人。
在薛清茵緊跟著也昏倒之后,薛夫人便臉色大變,上前去扶住了女兒。甚至都顧不上在御前,什麼叫做失態,又什麼叫做害怕了。
薛夫人這邊一緊張,寧確自然也掛心。
不僅是掛心薛清茵的狀況,更是掛心薛夫人如今的心情,包括薛夫人的心頭是怎麼想他的……
薛清茵這會兒呢……
上了馬車那就干脆趁機睡了一覺。
她怕薛夫人演技不夠好,便沒有告訴薛夫人。
等到薛清茵睡舒坦了,再懶洋洋地睜開了眼,第一句話便是問:“魏王妃給我的賠償呢?給了嗎?”
一旁的宮女無奈道:“您還關心這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