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聰明,但不會自以為是,擅作主張。
乖巧但不過分順從,有自已的想法。
更重要的是……宣王一家是信任他的,他們能倚靠的只有他。
而如今正值削弱徐家的關鍵當口,梁德帝其實也沒有多喜歡魏王妃腹中的孩子。
只是不管怎麼樣……那是魏王的血脈。
這個孩子所代表的意義,遠比它本身更重要。
梁德帝突地轉頭道:“吳少監,去向太后宮中傳話,便說今日難得,雙喜臨門。魏王妃和宣王側妃同時有孕,乃吉兆。”
吳少監全程聽下來,目瞪口呆。
這、這也行?
陛下這、這也縱容?
“……是,奴婢這就去。”別管心頭有多震驚,但吳少監還是應聲去了。
梁德帝問:“如今高興了嗎?一會兒興許太后還要賞你呢。”
薛清茵連忙躬身行禮:“多謝父皇。”
梁德帝淡淡道:“都杵在旁邊作什麼?還不快扶住宣王側妃?如今也是有身孕的人了,側妃又素來體弱,怎麼受得累?”
宮女低頭應聲,還真上去扶住了薛清茵。
薛清茵都想給梁德帝豎個大拇指。
您也挺會演啊!
這多上道,比我還上道!
“還要傳信給宣王,好讓他知曉側妃有孕的事。”梁德帝又道。
薛清茵這下是真震驚了。
這是做戲做全套啊!
那還得是您牛逼!
“御膳房那邊也要叮囑了,但凡是孕婦忌用的食物,都從食單上撤去。側妃入宮用膳時,便不得呈到御前來。”
薛清茵:“……”“這個也要如此嚴格嗎?”
梁德帝笑了笑,看著她:“你說呢?”
薛清茵不高興地癟嘴。
那得少吃多少好東西啊!
“朕聽聞你先前還喜歡和趙國公府的小公爺去抓魚捉雞?”
“這您都知道?”薛清茵嘴上這麼說,不過心里是一點也不驚訝。
做皇帝的,哪能沒有點自已的手段呢?
尤其是梁德帝這樣的,之前只芙蓉園那次打了個照面,她就知道是個城府很深的。
梁德帝這廂點了點頭道:“是啊,朕知道。所以這些事以后也不要去做了。”
他笑道:“側妃保胎為重。”
薛清茵:“……”合理懷疑這是皇帝故意的。
“行了,今個兒還留在宮中用膳嗎?”梁德帝問她。
似是看她難得吃了癟,梁德帝心情大好,還主動問起了她。
“不了,回去躺著養胎了。”薛清茵站起身,“得有個人抬我回去才行。”
梁德帝很大方:“好,朕讓人抬你。”
這邊二人迅速達成了一致。
那廂太后也得了消息。
她先是一喜,然后皺了皺眉頭,冷聲道:“與魏王妃一日有孕,倒是晦氣。”
“不過宣王到底是有后了,有后了……”顫聲說到這里,太后的眼淚都順著面頰落了下來。
吳少監權當沒看見太后激動的模樣,垂首立在那里,道:“太后娘娘若是沒有別的吩咐,奴婢便先回去了。”
“等等。”太后叫住他。
太后雖然討厭薛清茵,但卻對她腹中的“骨肉”愛重得很。
便道:“側妃有孕,當賞。”
這次太后是真舍得了。
她命身邊的嬤嬤裝了滿滿一箱子,什麼千年的靈芝,養體的玉髓枕,盡是好東西。
“都帶過去吧。”太后道。
吳少監笑著應聲,命兩個小力土抬起來,一并退下。
太后目送著他遠去,面上很快涌現了戒備之色。
太后道:“要提防皇帝對宣王側妃腹中的胎兒動手啊……”
旁邊的嬤嬤皺眉道:“這怎麼提防得住呢?”
太后也犯起了愁。
薛清茵渾然不知那頭已經有人為她肚子里不存在的孩子著急起來了。
薛夫人看著她被抬回來,嚇了一大跳,還當她是被打了。
“清茵。”薛夫人眼眶一紅,便圍了上去。
一旁的內侍笑道:“夫人莫慌,側妃這是有孕了,念她體弱,陛下這才命人抬她回來呢。”
“……啊?”薛夫人的眼淚還掛眼眶邊上呢,那悲傷焦急的表情就這樣生生定格住了。
半晌,薛夫人才回過神,雙眼亮得驚人,低低念叨起來:“那符,當真有如此奇效!”
薛清茵沒聽清,問了一句:“阿娘說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薛夫人被歡喜沖昏了頭腦,滿臉愛憐地撫摸著薛清茵的面頰。
她的女兒啊,受苦了。但沒法子,只有生了孩子才能越發穩固地位。
薛清茵便乖乖任她摸。
不多時,各方的賞賜也到了。
薛清茵帶著賞賜,坐上小輦,便帶著薛夫人一同往皇宮外行去。
先前薛清茵和柳月蓉昏倒,都是被帶進了皇宮請御醫診治。
梁德帝念薛夫人愛女情深,便也允她一同入了宮。
這是薛夫人第二回入宮。
上回是皇后還在時,舉辦了壽宴,大宴大小官員的夫人。
上次薛夫人覺得局促沒仔細看宮中的模樣,這回她的心情便放松了許多,這才得以看清這皇宮的巍峨與富麗。
等他們行出了宮門,再走上一段路,卻見一架青色馬也等在那里。
里頭的人飛快下了馬車,迎上來道:“夫人……”
薛夫人看了過去:“是寧先生,哦不,寧刺史啊。”
寧確心一沉。
只當是疏遠了。
也是,她的女兒是宣王側妃。
而他卻是魏王那邊的人……
如此兩相對立。
該如何收拾這局面?
再說另一廂。
柳月蓉先前是真的暈倒了。
巨大的心理壓力,讓她難承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