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為你除去冗務,不就是在關心你嗎?”魏王不耐煩地道,“好了,本王還有公事。你仔細歇著,好生養胎吧。”
想象中的,有孕之后被眾星拱月地捧起來的場面……似乎并沒有出現。
柳月蓉呆立在那里,甚至感覺到本屬于她的權利,還在一點點地脫手而去。
這時候嬤嬤扶住了她,木著一張臉勸誡道:“男子大都如此,何況他是王爺,是皇帝寵愛的兒子,身上擔著大任,自然不會沉湎于兒女情長。您是王妃,便要拿出王妃的姿態來,豈能與那些妾室一般,只知道去爭奪寵愛?”
柳月蓉滿腔的淚水倒不出來。
她心道,我還不如那妾呢!
一轉眼,又是幾日過去。
詩會將近。
魏王這日回到府中,面色卻更難看了。
他看了一眼柳月蓉,也不問近日如何,更不問那詩會弄得怎麼樣了,張嘴便道:“詩會不要辦了。”
柳月蓉差點當場哭出來。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魏王:“可、可籌備至今,怎能說不辦就不辦?”
雖然現在是喬心玉負責的,但所有人都知道帖子是她魏王妃發出去的。
那外頭人會怎麼議論她?
她憋了這麼些日子的火氣,擎等著那日薛清茵登門,統統傾瀉到薛清茵身上去了。
“殿下……此事……”
“京中出了大事你知不知道?”魏王冷聲打斷她。
什麼大事?
柳月蓉茫然道:“我聽從母妃和殿下的話,安心養胎,我那里知曉外頭的事……”
魏王滿臉寫著話不投機半句多:“罷了,你愛如何便如何吧。”
說完就甩袖走了。
這下柳月蓉更難受了。
到底出了什麼事,又與她何干?
“王妃,江側妃求見。”宮人的聲音響起。
柳月蓉擦了擦臉,馬上又擺出了王妃的架勢,道:“讓她進來吧。”
江側妃是江南女子的長相,生得柔弱無骨。
可以說她是魏王府上最受寵的妾室了。
魏王嫌棄喬心玉冷淡木訥,又嫌棄她無顏,多是宿在江側妃房中。
也得虧江側妃先前小產過,后來就再沒能有孕。否則,要是讓她搶了先,柳月蓉的日子會更難過。
“想必是見您有孕了,眼下知道怕了。”從娘家帶來的丫鬟,在一旁撇了撇嘴道。
這邊話音落下,那邊江側妃也被引進了門。
江側妃哭得梨花帶雨,進門便跪倒在了柳月蓉腳邊:“聽聞王妃有喜,這才厚顏前來恭賀。”
柳月蓉哪里見過江側妃這般姿態。
往日里請個安還要推三推四呢。
柳月蓉這才有了些快意,甚至已經從江側妃身上聯想到了,薛清茵將來向她行禮的樣子了。
江側妃哭得可憐,又說自已往日不該與王妃作對,百死難贖。誰知如今那喬心玉更是個手段狠辣的。
“妾身愿為王妃的臂膀,為王妃的奴仆……”
還是柳月蓉身邊的丫鬟多了個心眼,低聲道:“只怕她有事要求您呢。”
柳月蓉不怕別人求她,就怕別人不求她。
她唇角一勾,道:“你倒是個聰明人,說吧,你有什麼事?總不會是要我替你懲治喬側妃吧?”
這廂一說便說了許久。
翌日。
薛清茵起床梳妝,朝魏王府去。
馬車突然改道走了另一條路。
薛清茵不由好奇地問:“怎麼回事?”
親衛壓低了聲音道:“前頭在抓人。”
“抓人?”
“嗯……京中賣官鬻爵一案,抓了不少人。”
薛清茵撇嘴。
嘖,這事兒啊……皇帝終于動手啦?
當初要不是她選擇了直接告訴宣王。沒準兒今天被抓的人里頭也有許家的一份兒。
親衛又道:“您近日也不要回薛府了。”
薛清茵心道不說我也不會回去啊。
“今日詩會上,您也要留意一些。”
“嗯,知道,要提防有人故意接近我,借宣王之勢脫罪。”
“不止……此次賣官鬻爵之事,還牽扯出了一樁大案。”
“嗯?”
“科舉舞弊。”
薛清茵一下想起來,老早老早之前,她剛穿越過來的時候,那會兒不慎撞破了兩個私會的小情人。
他們口中議論的就正是科舉偷題的事。
薛清茵皺了皺眉。
心道事兒真夠多的,難怪這兩日京中氣氛都變了。
這邊薛清茵前腳進了魏王府,后腳那邊宣王入了城。
他一身風塵仆仆,先去拜見了皇帝。
“朕接你捷報的時候還驚訝得緊,沒想到這樣快便得勝還朝了。”
可以說是捷報前腳到,宣王后腳就跟著回來了。
只是大軍行得慢,如今還有一部分在路上呢。
梁德帝笑道:“朕知你心急,先回宣王府去吧。”
說到這里,梁德帝頓了下,淡淡道:“旁的事,咱們之后再說。”
宣王點頭應聲而去。
他一路縱馬飛奔至宣王府門口。
門房見了他,一呆,全然不敢認。
“側妃呢?”宣王翻身下馬問。
門房張了張嘴:“……出、出去了。”
宣王:“……”
“她倒是玩得開心。”宣王的語氣不冷不熱。
門房覺得他在里頭好像嗅到了一絲危險氣息。
第144章 寧確的心意
薛夫人也聽聞了京中近來的動蕩。
許芪后怕地抓著椅子扶手,顫聲道:“差一點……差一點遭砍頭的就是我了!”
桂氏也臉色發白:“什麼砍頭?弄不好還得抄家呢。”
許芪點頭應是,又連聲道:“還是咱們那好外甥女可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