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松寧都想不明白,薛清茵究竟是如何突然間就對他一往情深的?與他在一處,不會覺得喘不過氣嗎?
“主子。”門外的仆役突然出聲。
賀松寧轉過頭,便見薛清茵提裙進來了。
她身著藕粉色衣衫,外面罩一件繡有醉芙蓉的大袖。那是她出閣前會穿的衣裳。
一時間倒好像還是未嫁作人婦的少女模樣。
賀松寧恍惚了下,面色一沉,不過他很快便收斂了情緒,轉而笑道:“這便換了衣裳?”
薛清茵摸了摸脖子:“不然呢?”
賀松寧心道,這占有欲已然不能單是用很強來形容了。
“大哥沒事兒抱著我脖子哭什麼?我又不是大哥的娘。”薛清茵還抱怨道。
“……”賀松寧心口淤堵得慌。
“許久不曾見你,一時情難自抑。”
“那還是抑一下吧。”
“……”
“上回你讓我送去揚州的東西,幫你送了。”
“那整挺好。”
“我今日帶來的禮物,都是按你的喜好挑的。”
“那感情好。”
“進門這一路走來,莊子的變化很大,叫人驚訝。”
“那必須的!”
“……”
賀松寧忍無可忍:“你就沒有別的話說?”
薛清茵滿臉無辜。
怎麼的還不許人當捧哏啊?
賀松寧對上她的雙眼。心底那股子莫名而來的怒火,登時又消散了。
他道:“我知你有身孕之后,有幾分擔心你。”
“啊?擔心我作甚?”我過得可好了。
“下面魏王府和宣王府要斗法了。你與魏王妃腹中的孩子,便是首當其沖。”賀松寧沉聲說著,還不自覺地低頭看了一眼薛清茵的肚子。
那處仍平坦著。
薛清茵也還面帶天真。
讓人難以想象,她竟然也將要做母親了。
“聽大哥的意思……”薛清茵看著他,特別真誠地問道:“是要幫我對付魏王府,以保我安全無虞了?”
第150章 各懷鬼胎
“……”賀松寧提醒她,“我是魏王的幕僚。”
薛清茵點頭:“嗯這樣下手肯定就更方便了。”
賀松寧氣笑了:“你知道那要冒多大的風險嗎?”
薛清茵疑惑反問:“沒有冒風險的覺悟,大哥來找我說這些話作甚?”
她不高興地嘟噥道:“難道大哥只是表面上哄哄我,實際上一點力氣也不肯出嗎?”
賀松寧:“……”橫豎你都有理。
賀松寧道:“宣王府何須我相幫?你那夫君的本事可不止于戰場之上派兵作戰。”
宣王常年不在京城,賀松寧對他知之甚少,如今因著薛清茵的緣故,打的照面多了,賀松寧才覺得這人并不是個簡單的。
猛獸與猛獸之間是有相互感應的。
薛清茵咂嘴起身。
賀松寧看了她一眼,道:“不過推波助瀾未必不可。”
薛清茵回頭:“嗯?”
賀松寧道:“魏王下不了決心自斷一臂,我會幫幫他。”
這個自斷一臂……
是指徐家?
果然,陰損還得看你。
此次科舉是由魏王主持吧?科舉舞弊案一出,魏王身陷困境,你還要鼓動他和徐家斷絕關系是吧?
建議加大力度!
薛清茵抬腿往外走。
賀松寧皺眉,出聲叫住她:“怎麼還是要走?”
薛清茵:“哦,因為我沒聽懂。”
賀松寧又氣笑了:“……清茵,別裝了。我知道你聽得懂。”
他嘆道:“我如今愿意冒風險了,你還不愿意坐下來心平氣和地同我說幾句話嗎?”
大哥別裝。
你那明明是為了自已的事業!
原著線里,你第一個干掉的就是魏王!
薛清茵暗自撇嘴,不過還是坐了回去。
“你知曉為何宣王明明大權在握,但京中卻無人認為皇帝疼愛他嗎?”賀松寧突地說起了八竿子打不著的話。
薛清茵反問:“我哪里知道?”
可以說每句話的語氣都充滿了抬杠的味道。
但賀松寧此時并不計較這些細節。
他道:“因為他更像是皇帝的一把刀。人對刀是不會有愛惜的。刀永遠會出現在最危險的地方。所以他征戰四方。你信不信,此次科舉舞弊一事,皇帝也會交給宣王來處置?”
薛清茵心說這都輪不上我信不信。
她回想起當初在鷺鷥園時,宣王與她一同撞破那個勞什子慧娘和情郎的對話。
那時候宣王的反應就不同尋常。
沒準兒這事,早從那時候開始,皇帝就已經在謀劃今日了。而宣王那時候也是計劃唯一的知情者。
“等到舞弊案后,徐家會被收拾干凈。但最遭人恨的不會是當今圣上,也不會是那些鬧起來的北方土人。而是宣王。”賀松寧道。
“所以呢?”
“所以你最好便是勸宣王在此次舞弊案中,及時抽身放權。交予旁人來處置。”
薛清茵心道,懂了,這話得反著聽。
你說不讓干嘛,那必須得干嘛。
你這狗東西絕沒有那麼好心!
薛清茵反問:“大哥有推薦的人選嗎?”
“什麼?”
“若此時抽身,豈不顯得宣王膽怯?但科舉之事,本就是宣王所不擅長。若他能推舉幾個擅長處置此事的人出來,再提及自已不能插手,那不是顯得合理許多?”
賀松寧抿了下唇,目光閃爍不明。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薛清茵,似是在判斷她說出這句話是真情還是假意。
“盧泓俊,何鳳來,丘暎,譚自昭……”賀松寧道。
薛清茵甜甜一笑。
嗯,這里頭必然有兩個是你的人!
這不順藤摸瓜一下,多對不起你提供的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