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氏瞠目結舌:“……還真不缺客人!”
今日許芷舉宴,不知道多少雙眼睛都盯著呢。
柳月蓉這廂都飛快地得了消息。
“什麼?你說第一個去的是盧書儀?”
“是啊。”
“她瘋了?薛清茵搶了宣王,她還上趕著去給薛清茵她娘充排場?”
“是啊。”丫鬟也就只會說這兩個字了。
因為絞盡她們二人的腦汁,也想不出來盧書儀的出身,比薛清茵高了太多,為何還要放下身段這樣去討好情敵。
薛清茵就這樣了不起?
還是江側妃陪在一旁,猶豫片刻,道:“她興許是有些手段……”
“有手段?”柳月蓉皺眉,“這樣也叫有手段?”
“是啊,有時候并非要事事爭強,以退為進方是上策。就好比她今日這樣大方登了許家的門,在宣王眼中,她是不是就顯得大度許多?眼下側妃又有了身孕……此時的男子最是需要身邊有個貼心人了。”
柳月蓉看著江側妃,冷聲道:“這不是那些個賤妾才慣會使的勾引手段嗎?她盧家嫡女,使出來倒也不丟人。”
江側妃:“……”
這話倒像是在點她勾引魏王了。
她心頭不快,低下頭去。
算了,日后還是別提點魏王妃了。人家這也瞧不上,那也瞧不上。
魏王妃真有那骨氣,就不該嫁給魏王!
沒一會兒功夫,又有人來報。
說是不少人都去許家赴宴了。
“據說……據說那許家的賞花宴上,當真有極名貴極珍稀的花種!”
“宣王給她尋來的?但這才幾日功夫,怎麼這樣快就尋摸來了?”柳月蓉身邊的丫鬟都驚奇出聲。
要知道這些東西不比金銀珠寶。
金銀珠寶是說掏就掏,可這些風雅玩意兒,你有錢也不一定尋得到。
柳月蓉不在意這個,她只是咬了咬牙,罵道:“這些人,腦子都是有毛病?嘴上說是商賈之家舉的宴,誰去誰跌份兒,但真到了這一日,怎麼又都去了?”
江側妃還是沒繃住,說了一句:“金雀公主都去了,誰不去,那就是自恃比公主高貴了。”
她心道,若是有些腦子的,只怕還是早早就起身梳洗了。只等著那邊許家一旦有什麼動靜,她們也就聞風而動了。
“滑稽!滑天下之大稽!她們不要臉面,還不為家中想一想嗎?如此登一商人的門,豈不是亂了規矩,亂了風氣……”
“她們又不是奔著許家去的,更不是奔著宣王側妃去的。她們是奔著花去的啊。此等風雅之事,豈能算滑稽?”江側妃一攤手。
柳月蓉徹底說不出話了。
江側妃見狀,心下嘆道。
得虧魏王沒能把薛清茵弄到手,不然和薛清茵斗起來可就麻煩了。如今這位魏王妃……缺心眼兒得壓根都不必斗。
柳月蓉口中的“瘋子”們,此時正在許家的花園之中,驚嘆萬千。
“這盆蘭花,乃上等中的上等!”
“這是牡丹?為何從未見過這般模樣的。一半粉色,一半朱紅。簡直是天地間最靈巧之造物!”
“那是洛陽錦。”許芷在后頭語氣淡淡地接聲。
眾人沉默了下。
心道許芷的見識竟然比她們更廣了?
“此為復色牡丹,先是在河南府培育而成。但沒記錯的話,只培育出了一株……卻是到了夫人手中。”盧書儀道。
她這話也算是不著痕跡地捧了下許芷。
果然,其余人聽了之后才知曉此物究竟珍貴到了何等的地步。
連姚黃魏紫都要遜色三分。
“不知可是宣王側妃做主尋來的?”有人大著膽子直接了當地問。
“不是。”許芷笑道:“只是交友廣闊了些,自然有些友人會送花來。”
“此乃御品吧。”突地又有不知哪家的夫人,指著那幾盆被艷壓的唐蒲道。
眾人聞聲回神,一時都將目光集中了過去。
“是,是御品。花盆的盆身上有敕造的字符。”
“御品?竟然是御品?”
若說方才只是出自對風雅事物和珍稀事物的驚嘆。
眼下眾人是當真嫉妒了。
只憑一個薛清茵,許芷便能借風而起到這等地步!
這還只不過是個側妃罷了。
先前魏王妃有孕也受寵吧,但也沒離譜到連她親娘都跟著受益的地步啊……
賞花宴的氣氛登時被推向了高潮。
薛清茵到的時候都差點以為走錯了門。
“人怎麼這麼多?”
社恐都要犯了。
“側妃沒有料想到這一幕出現嗎?”陪侍左右的宮人忍不住笑道。
薛清茵咂嘴:“想過必然不缺客人,但沒想到……效果竟這樣好。”
“宣王側妃來了。”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登時眾人回眸。
身上有品級且品級高的就不必行禮了。但并非誥命夫人的,見了薛清茵自然要恭恭敬敬地行禮。
薛清茵坐得遠遠的,道:“你們賞花就是,不必顧及我,我近來總胸中發悶,自個兒聞聞花香氣便好。”
眾人連忙點頭應是。
他們也不敢接近她。
萬一她滑一跤,誰都擔當不起。
唯有盧書儀到了近前。
她關切道:“側妃胸悶?”
薛清茵也覺得奇怪,她怎麼在此?還主動來說話?
若盧書儀聰明些,就該知道眼下不能沾上她啊。
萬一她要是個壞的,馬上裝作盧書儀推搡了自已,盧書儀不就完蛋啦?
“嗯,是有些,但我身體素來不好,也沒什麼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