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
“哦。”薛清茵委屈地扁了扁嘴。
不過她很快就反問:“那除了這件事不成,其它的都行是嗎?”
梁德帝都不由警惕地看了看她。
她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父皇反悔啦?我都答應了,父皇還有什麼好思量的?”薛清茵馬上追問。
好嘛。
這是又拿他的話來堵他了。
梁德帝道:“都行。好了吧?”
“好了。”薛清茵點點頭,又問:“在啟程離京前,我還能想進宮便進宮嗎?”
“要進便進,誰敢攔你?你往地上一躺,他們都得怕被宣王砍了腦袋。”梁德帝道。
薛清茵撇嘴:“父皇真是小氣,怎的還說話揶揄我?”
“朕還小氣?朕這回去還要給你們擬離京帶走的禮單。”梁德帝說著起身,這才真準備離開了。
薛清茵在后頭沒甚誠意地恭送他離開。
梁德帝也不計較。
這廂出了門,梁德帝坐上馬車,卻并沒有急著離開。
他卷起簾子,盯著宣王府看了好一會兒。
一旁的內侍低聲道:“宣王與側妃,一片坦蕩赤誠。”
“是啊。”梁德帝一下就想到了魏王府,冷淡道:“也不知是誰教的魏王,如今也學會趨利避害了。他外祖家走到今日的地步,他連半句求情的話也沒說。”
內侍不敢接話,垂下了頭。
“若魏王心中連半分的怨懟也沒有,那未免薄情。若他心有怨懟,卻能隱忍不發。那朕真是要重新審視這個兒子了。”
梁德帝不冷不熱地說完,放下了手中的簾子。
既然已經決心要離京了,薛清茵便開始了自已的告別計劃。
首先要去辭別的就是趙國公府。
宣王同行。
門房一見,便忙不迭地去報了信兒。
不多時,趙國公親自出來相迎。
“我去看看我干爹,國公爺便陪著殿下說話吧。”薛清茵給他們安排得明明白白。
薛清茵說完就溜。
趙國公轉頭看向宣王,先是又拜了拜,隨即肅色道:“我這里有些東西要交給殿下。”
宣王伸手扶住了他。
趙國公低聲道:“殿下一定需要。”
趙國公與宣王本是沒有半點來往的。
一個是年邁但余威仍在的國公爺,一個是年輕力壯手握軍權的王爺,他們也不能有來往。
不過是因薛清茵的關系,二人才被聯系到了一處。
當初梁德帝那樣反對,也難說其中是不是有這樣一道原因。
趙國公讓人取了一沓皮子過來。
他道:“殿下驍勇善戰,滿朝皆知。但殿下多是與外族作戰,……我曾在益州打過幾場仗,雖然因為輜重跟不上敗了,可我在那里沒少花功夫。今日獻上,乃是益州的輿圖。”
宣王接了過來。
趙國公見狀舒了口氣,道:“我……別無他求,只愿百年后阿風能有去處。”
冷酷的宣王這才開了口道:“茵茵心善。”
趙國公笑著點頭:“對,對!”
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些日子都是許家幾個表哥在陪著趙煦風玩兒。
反正許家表哥也都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大家湊在一塊兒,多少也負負得正了。
薛清茵沒想到,玩兒得如此樂不思蜀的趙煦風,在看見她的第一眼,還是想了起來,沒有半點生疏。
“娘!”
趙煦風朝她奔來。
趙煦風已經瘦了不知幾圈兒,頓時那癡傻氣都去了三分。
錦衣華服一穿,也有些像模像樣了。
他一把抱住了薛清茵。
低頭聞了兩下。
氣味兒好像有點對,又好像不大對。
趙煦風臉上出現了猶疑之色,但最后他還是又連著喊了幾聲:“阿娘!阿娘!你來看阿風了?”
薛清茵點了點頭。
然后蹲地上陪他玩了會兒蛐蛐。
趙煦風高興壞了,從地上挖起兩坨泥,就嚷嚷著:“給爹做飯,一起吃!”
他轉了圈兒,發現沒有水。
手往褲腰帶上一搭,仿佛大概是要脫了褲子……用尿和泥?
薛清茵眼皮一跳。
嚯。
你可真個大孝子!
沒等薛清茵出聲制止呢,一只手斜里伸出來,強悍有力,一下按住了趙煦風的臂膀。
那只手的指骨修長,不及趙煦風的又胖又壯。
但卻生生按得趙煦風“嗷嗚”喊了起來。
骨頭好像都發出了細微的聲響。
薛清茵轉頭看去,便見宣王不知什麼時候來了,面黑得要命。
趙煦風哪里懂看什麼臉色,還哎喲哎喲呢:“阿娘,有壞人,保護阿娘……”
這下宣王的臉色更難看了,感覺都快把趙煦風腦袋給擰下來了。
薛清茵滿臉正色:“阿風,這是你爹。”
趙煦風懵懵懂懂:“爹?……新爹嗎?”
他一下不能接受并痛哭了起來:“阿風,阿風不想要這個爹……”
薛清茵摸了摸下巴,哎呀,糊弄不過去了。
她轉頭無辜地看了看宣王。
這時候只聽得趙國公輕咳了一聲。
薛清茵驚了一跳,這下是真尷尬了。
她沒想到趙國公也跟來了。
趙國公一張老臉,卻是連顏色都沒變一下,還點點頭道:“宣王要是做阿風的爹,那還是阿風的福分咧。”
薛清茵:?
您老人家是真能屈能伸啊。
她一咂嘴:“那改明兒得帶宮里去,再認個皇爺爺。”
想想梁德帝到時候那表情,薛清茵都要繃不住笑出聲了。
第164章 她忍不了
趙總管端了一碟子糕點上來,勉勉強強將趙煦風哄到了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