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便滿臉恍惚地離去了。
劉縣令在原地怔忡了片刻,半晌,他道:“宣王妃……是個人物。”
司馬神色復雜:“是啊……”
明明事兒是眾人一起辦的,但宣王妃卻先拿他開刀,自然而然地便分化了他們。
這樣的手段,對她來說卻好似吃飯喝水一般不值一提。
他們又想到了宣王對宣王妃的寵愛。
當真只是因為她生得絕色嗎?
……是因為這世上心有靈犀,念頭通達者,只有彼此吧。
薛清茵這頭上了馬車,便繃不住笑出了聲:“那干子旭的神情實在太好笑了……”
“是有些好笑。”宣王接聲道。
薛清茵卻并不看他,又道:“他今晚肯定會坐不住,連夜傳遞消息給他背后的主子。”
宣王:“不錯,我已命人盯緊了他。”
薛清茵興奮地摩拳擦掌:“咱們沒準兒便能釣一條大魚起來了。”
宣王忍無可忍:“……茵茵為何不肯看著我說話?”
薛清茵無辜:“唔?我又沒有和殿下說話。”
宣王:“……這車廂中還有第二個人?”
“便不能是和枕頭茶壺說話?”薛清茵這話簡直叫胡說八道。
宣王掐住她的臉,便狠狠吻了下她的唇。
“我實在分不清,茵茵是心下不快,還是心上歡喜。”
似是吃了醋,又似是什麼也沒有。
“什麼?”這廂薛清茵扒了扒耳朵,拉長調子,“我聽不懂。”
“……茵茵提及那劉興騰,是為我。然此人手腕不夠強硬,難成大事。”宣王沉聲道。
薛清茵不可置信地瞪大眼:“那我做好事,還做錯了?”
宣王連忙將她都快爬出馬車去的身子又給撈了回來,低聲哄道:“茵茵行事,豈有錯的道理?”
薛清茵一雙眼卻瞪得更大了。
連馬車外的親衛們都驚恐地瞪大了眼。他們何曾聽過宣王說這樣的話?
宣王盯著她呆滯的模樣,覺得有些可愛。
他托住她的臉,低聲道:“怎會有人如你這般……”
“我怎麼了?”薛清茵眉毛一揚,兇巴巴地問。
她話音未落,便被宣王一把按住了,宣王附在她耳邊,聲音喑啞:“如你這般,叫人喜歡。”
薛清茵耳根微燙,心好似都要從嗓子眼兒跳出來了。
她想也不想便輕哼道:“殿下是不是在想,明明先前我還生氣不肯讓殿下落座,怎麼后頭又為殿下籌謀了?”
宣王動了動唇,卻不等他說話,薛清茵又道:“那叫打一巴掌給一顆甜棗,殿下聽過嗎?”
這話對著皇帝的兒子說出來,相當的大逆不道。
宣王眉尾輕挑,卻沒說什麼。
車廂外的親衛都覺得這話聽著怪怪的。
車廂內,薛清茵驟然伏在他耳邊道:“殿下知道這多是用在什麼地方嗎?”她又拉長了調子:“……馴狗。”
宣王:“…………”
薛清茵膽子格外肥,話說完趁他還沒反應過來就爬出了馬車。
她跳下去,一提裙擺,撒腿就跑。
讓你看美女跳舞!還有盧書儀送上門!呸呸呸!
不多時,薛清茵便跑進了干子旭家的大門。
她急急喘了兩口氣,還沒站穩。
便迎面撞上了一個青年。
那青年抬手想扶薛清茵,但在看見緊跟而來的宣王時……宣王目光森冷,他本能地身形一顫,飛快地收回手去,只敢低頭朝薛清茵躬身行禮:“小人奉大公子之命,來給大姑娘送些東西。”
大公子?還能是誰?
自然是賀松寧。
宣王緊追上來,臉頓時徹底黑成了鍋底。
第186章 會裝嗎
綾羅輕薄,細金柔軟,更有一整套的銀制碗碟筷匙……盡都攤開來放在了桌案上。
這些便是賀松寧命人送來的玩意兒了。
“他倒細致。”宣王不冷不熱地道。
“細致嗎?”薛清茵驚訝。
宣王不輕不重地抿了下唇,沉聲道:“他還記得你在許家中毒一事。”
薛清茵伸手勾弄著銀匙,隨后趴伏在桌案上,轉頭去看宣王,輕聲嘁道:“他指不準兒憋著什麼壞呢。”
宣王的語氣一下便平淡了許多,他道:“瞧一瞧便知曉了。”
薛清茵站起身:“走?”
宣王跟著起身,在后頭扶了一把她的腰:“走。”
二人一同重新出現在了花廳中。
賀松寧派來那青年還垂首恭敬地等在那里,不過一聽見他們的腳步聲,便立即抬起頭,朝他們看了過來。
他的目光停了片刻,方才又低垂下去。
哪怕只是片刻的功夫,但對于他的身份來說,也依舊顯得大膽了。
薛清茵暗暗嘀咕,打量什麼?
不會是以為我們剛轉身就走,是急著吵架去了吧?
薛清茵眼珠一轉,面露疲色道:“一路行來也辛苦,你便在此地多歇息兩日再走吧。”
青年為難道:“小人還得早早回去向大公子交差。”
“急什麼?等兩日,再帶些特產回去給大哥。”薛清茵一口給他否決了。
青年這才顯露出一絲猶豫來。
但薛清茵后半句話實在吸引住了他……
他想若能帶些東西回去,興許大公子會更高興……
“大姑娘有令,小人豈敢不從。”青年到底還是躬身道。
薛清茵不再看他,驀地扭頭道:“喲,云逸子是何時在這兒的?方才竟沒看見。”
干子旭杵在旁邊訕訕一笑:“才到呢。”
“真真是沒想到,父皇竟然將興州賜給了殿下。”薛清茵嘆道。
干子旭:“呵呵,呵呵,是啊,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