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茵頓了下:“這山里怎麼會有母狼呢?”
親衛覺得這不奇怪啊:“山中自然有狼。”
宣王卻是明白了薛清茵的意思,道:“第一日上山查探,山中并無鳥獸出沒。”
親衛也想起來了:“對,對……那時候,王妃才推斷說,山中興許常有人成群結隊出沒。”他說著面露疑惑:“是有些怪……”
但也只是有些。
親衛并未將這其中的異樣串連起來。
薛清茵穿越前沒事兒就愛看點動物視頻,多少也積累了一些知識。
她道:“狼一般以家庭為單位出沒,食物匱乏時,便會集結成族群,一般達三十頭以上。怎會有母狼獨自在異地產崽?”
“這……”親衛也不知為何。
他甚至不明白,糾結狼在哪里產崽意義何在?
卻還是宣王接了話,他道:“無非天災人禍,方才能驅使一方山林的霸主被迫遷往他鄉。”
薛清茵喃喃道:“這附近城鎮有天災人禍?”
親衛回過神:“不曾聽聞。”
宣王道:“去查探一番。”
親衛一激靈,連忙應了聲:“是!”
目送親衛走遠。
薛清茵才小聲道:“多謝殿下。”
宣王卻問:“謝什麼?”
嗯?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嗎?
薛清茵試探著道:“謝殿下帶了小狼給我養。”他沒說話。
她道:“多謝殿下我說什麼便信什麼。”換旁人哪里會聽她在這里探究狼是怎麼來的,聊著聊著還扯到天災人禍上去了。
她窺著宣王的臉色,頓了下,又道:“還有殿下在那陶舟跟前,演得也極好。”
“茵茵以為是演的?”
“不是?”
薛清茵和他大眼對小眼。
“殿下……當真吃醋?”而且吃起來,還這般的……狂野?
這不該是他的行事風格啊!
宣王不答,卻反問她:“府衙擺宴,茵茵是否真有一絲醋意?”
薛清茵動了動唇。
有……嗎?
沒有……吧。
她多慷慨大方啊,她打賞了舞姬,饒恕了司馬等人,還放走了盧書儀……
“茵茵罵我是狗。”宣王語氣不冷不熱地在幫她找回記憶。
薛清茵還想狡辯一下。
但話到最后,又咽了下去,她小聲道:“……有吧。”
“什麼?”
“吃醋……有吧。”
“茵茵在賀松寧跟前,能坦然無畏。卻為何在我跟前,不肯坦率直言?”
薛清茵心道因為那之前說的話都是瞎編的啊!
等等……宣王到底偷偷聽見過多少次……她和賀松寧胡說自已愛宣王愛得不能自拔啊?
“茵茵為何不說話?”宣王垂眸,語氣帶了一絲危險。
薛清茵反應過來。
……啊?
宣王這不會是……又吃醋了吧?
這也能酸?
薛清茵張了張嘴。
她有一萬個理由可以編出來搪塞過去,反正是不能說之前的話都叫胡編。
但最終……
她輕聲道:“因為……會輸。”
宣王一怔:“會輸?”
大抵那是現代人才有的通病。
愛和喜歡是可以隨時隨地掛在嘴邊的。
但在意卻是不敢說出半個字的。
好像只要先吃了醋,就等同于先露出了自已的軟肋,容易輸得一敗涂地。
薛清茵醒悟了一點。
她想,這是我害怕的地方嗎?……好像是。
沒等薛清茵說出更多的話。
宣王道:“我知曉了。”
他一下攬住了她的腰:“那便我先輸吧。”
第190章 一敗涂地
陶舟前腳被趕走,干子旭后腳便知曉了。
“這醋勁兒可真夠大的!”干子旭繃不住出聲道。
怎麼連人家親哥哥也容不下?
“咱們是不是該去山腹里瞧一瞧了?”家丁在一旁問。
干子旭思忖片刻,道:“不急。”
還不急?
家丁都恨不得替他著急上火了。
干子旭笑了笑:“雖然一計未成,但還有二計。等不了兩日了。”
家丁見他胸有成竹,便也不再問。
說話間,便見薛清茵出來了。
她懷里還抱著個什麼東西,毛絨絨的一團,黑灰混著點青色的皮毛,與她白皙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很是扎眼。
“拜見王妃。”干子旭先行了個夸張的禮,隨后才問:“這是?”
“殿下新給尋來的小玩意兒。”薛清茵說著,微微側過身子,露出了懷中那東西的腦袋。
干子旭驚了一跳。
一顆狼頭!
還好只是個狼崽……
干子旭都不免稀奇道:“這是從哪里弄來的?”
“山里。”薛清茵笑瞇瞇地道。
干子旭覺得有些奇怪,但一時又沒想起來那奇怪自何處來。
宣王倒是上心,特地弄了這麼些玩意兒來哄宣王妃。
干子旭心下感嘆,一面假惺惺地抹了抹眼角道:“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弄來了王妃想要的。卻不知比不比得上這東西。”
“哦?你弄了什麼來?”薛清茵歪頭。
干子旭帶著她往一旁的院子走去。
只見院中放著數口大箱子,箱子沉重,壓得泥土地面似乎都往下陷了陷。
薛清茵順手將懷里的狼崽子交給了一旁的弄夏。
小狼崽吃飽了正睡著,死沉死沉的。她這細胳膊細腿兒的,抱久了還真有些受不住。
“王妃要親自打開嗎?”干子旭問。
薛清茵:“嗯。”
干子旭便彎腰取走了鎖。
薛清茵伸手一掀,便露出了里頭銀晃晃的……銀錠,一枚接一枚,擺放整齊。
薛清茵的呼吸微微一窒。
干子旭這麼狠得下心?真給啊?
“還有。”干子旭說著,又取走了旁邊另一口箱子的鎖,并請薛清茵伸手揭蓋。
等到箱子打開。
里頭卻不再是銀晃晃的東西了……而是黝黑的、樸實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