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衛驚訝道:“殿下,他能知道什麼?”
宣王卻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還是薛清茵道:“干子旭這人消息可靈通得很,而且他在知道興州劃歸封地后,似是還有后手的樣子。恐怕這后手不是他的……只是他知道益州有事,必會牽引走我們的目光。”
親衛恍然大悟連忙去了。
“傳方副將。”宣王下令。
不多時,方成冢便來了。
宣王卻沒有和他多說,只讓他帶著萬世榮幾人下去安置。
“殿下……”萬世榮幾人有些舍不得走。像是還有滿腹的衷腸要同宣王訴。
奈何宣王面容冷酷。
萬世榮到了嘴邊的話也只得吞了回去,小心地掩去失望之色,就這樣跟著方成冢走了。
“方副將,看起來殿下似乎在興州停留了很久,這是為何?興州怎麼又成了殿下的封地?”萬世榮問。
方成冢一笑:“不急說這個,咱們先說說你們是怎麼逃出來的?”
萬世榮面色一凌:“方副將這是懷疑我們說了假話?”
“我只是想知道更多的細節。這也方便我們救出其他人。怎麼?萬傅不愿告知?”方成冢語氣涼涼。
傅是萬世榮的官職。
掌傅相贊導,為從三品。也就是說,王府屬臣之中,數他最大。
萬世榮官兒不小,但方成冢可是宣王的副手。于是他面色微微變了變,最后還是老老實實和方成冢到一邊去仔細交代了。
這時候干子旭在籠子里又一次喊出了“我要見宣王”。
“是孟族打過來了,益州有內應!負責指揮的是章太子舊部!”
第198章 文武相爭
干子旭被帶到了薛清茵和宣王的跟前。
聽完了他的話,薛清茵問:“青珪軍?”
干子旭驚訝道:“你也知道青珪軍?哦……知道了,定是宣王殿下告訴你的吧。”
干子旭忍不住感嘆了一聲:“也不怪我先前誤會,你瞧瞧這,王妃知道的實在是太多了……”
薛清茵心道虎符都在我那里呢,這要是告訴你,你不更得誤會大了?
干子旭感嘆完,便很快正色道:“不是青珪軍。青珪是親軍,畢竟是一幫紈绔子弟組成的,人數甚少。帶這麼點人能打什麼仗?”
“是荊南軍?”宣王插聲。
干子旭驚異地看了看他,點頭道:“是。”
宣王語氣平淡:“荊南軍并不是章太子的兵,只是曾由章太子率領著攻打過孟族。后做了當今圣上的部下,改興元軍,駐興元府。”
干子旭一邊點頭,一邊感嘆道:“殿下知道的很詳盡。”
薛清茵插聲道:“我卻不知呢。那荊南軍是也反叛了?若是如此,應該有所耳聞啊。”
宣王道:“只是跑了兩三個將領,對外間都是稱他們畏罪自殺了。”
干子旭聽他如此耐心地解釋,忍不住又心生感嘆。
“原來如此。”薛清茵應道。
若是對外如實道來,難免丟了梁德帝的臉面。
“不過既然先前和孟族打過仗,說是死對頭也不為過,如今又幫起了孟族攻打益州……”薛清茵說著說著皺了下眉。
“既有利益,又何必在乎前仇?”干子旭嘆道。
薛清茵小聲道:“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她輕嘆了聲道:“最好沒有濫殺益州百姓。”
干子旭聽見這句話,一下臉紅起來,頓覺章太子的舊部似乎都有些丟章太子的臉。
“應當……不會吧。”他自已說這話時,都沒什麼底氣。
畢竟他行事也沒什麼顧忌。
由已及人……那還真不好說。
薛清茵眉頭皺得更緊,道:“若是真打起來,這算不算做是自家人打自家人?”
章太子的舊部,最后卻在他兒子的封地上作亂。
太滑稽了。
干子旭訥訥道:“是、是。”
他更無地自容了。
仿佛薛清茵言語間罵的是他。
薛清茵話音一轉:“不知你與他們交情幾何?我看不如由你先騎一匹快馬,到孟族大軍中一探究竟。”
干子旭一噎。
宣王妃真是個狠的……
“不是小人推脫不敢去,而是……昔日章太子麾下舊人不知多少,小人在其中實在是不起眼一個。但凡為將者,都識不得我。”干子旭說起這話,那就更尷尬了。
“不過這益州內應,反而與我有些交情。”干子旭話音一轉,大抵是怕自已連最后一點價值也沒了。
“是交情?”薛清茵笑了笑。
干子旭實在拿她沒辦法,告饒道:“是交易。”
“你實在是有錢啊。”薛清茵嘆道。
“都是殿下的,都是殿下的了。只留些錢我給我那妻子遷個墳就是。”干子旭連忙道。
薛清茵撇嘴:“這會兒倒想起來了。”
干子旭訕訕一笑,面上也有一點惆悵:“所以這人啊,總是最容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反而忘了近在咫尺的愛意。”
“你明日便啟程趕至益州。”宣王出聲將對話拉回到了正道上。
“別讓賀松寧懷疑你。”薛清茵跟著出聲。
干子旭一愣。
薛清茵垂眸道:“他這人多疑。”
干子旭小聲問:“不與他翻臉?”
“翻臉了你上哪兒知道他的動向去?”
干子旭不由看了看宣王,心道他怎麼做都是好的。但得看殿下心里痛不痛快了。
“殿下,這……”
“聽王妃的。”宣王道。
干子旭牢牢閉上了嘴。
行,他就多余問。
既然要用干子旭,眼下也不宜太吝嗇。
薛清茵大發慈悲喚來了人為他診治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