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古皺眉:“那依你之見……”
姚明輝道:“你可知宣王平叛安西軍一事?”
“怎的無端說起這個?”
“宣王離京時,將手中大軍交還了一部分給皇帝。而皇帝又將安西軍撥給了他。”
林古明白了:“安西軍可挑撥……不知駐扎何處?”
“我若是宣王,便不會帶安西軍奔赴益州,免得戰場上生事,反害了自家人的性命。”姚明輝篤定地道,“人必然還留在興州!”
林古瞇起眼:“你想來個前后夾擊。”
姚明輝道:“有此意。”
這人的確是有幾分本事的,并沒有被宣王的盛名沖昏頭腦。
“本來想的是誘宣王入城殺之,奈何派出去的奸細至今未能傳信回來。”林古搖頭,“便按姚將軍的意思吧。你行軍打仗,更勝于我。”
姚明輝面色稍溫,點了下頭。
這也正是章太子舊部為何與孟族聯合的緣故。
孟族并非蠻夷之邦。
他們也統一文字,也讀書,更能上下一心。位高者并不輕慢鄙夷,相反,他們還能將自已擺在低位,大方求教。
他們這些梁朝“叛臣”,也唯在此地才如上賓。
“趁著朝廷的大軍還未被調來……若昔日玄武軍一應到齊,那縱你城墻再厚,也不是宣王的對手。”姚明輝道。
林古哈哈大笑:“那無妨。從你方才的話里,我也能聽出那梁朝皇帝對自已的兒子并不放心。否則怎會收走他手里一部分的兵,反而將安西軍撥給他?既是如此,皇帝恐怕更不會讓玄武軍其余部全都趕來。因為這里便是宣王封地,一旦來了,可就不會回去了。”
姚明輝沉聲道:“但戰場之事,不可心存僥幸。”
林古肅色道:“也是。”
姚明輝當即又招來幾個手下,讓他們喬裝打扮潛入興州。
林古道:“宣王妃被綁,如今興州的進出恐怕管得很嚴。”
姚明輝笑道:“何必進城?興州城小,不比益州之大。軍隊多是駐扎在郊外。”
林古嘆道:“有姚將軍,于王朝來說實在是幸事。”
姚明輝頓了下,驀地道:“還有一事……”
“嗯?”
“竇如云的本事你們不大清楚,我卻了解。他若只為躲避追兵,也不至于至今沒有音訊。我想……極可能是繞道去了王帳。”
林古精神一震:“若是如此,那還猶豫什麼?立即寫信請王將人給我送來!我聽聞那宣王妃肚子里還有一個……這要是押到墻頭上,還怕宣王不低頭?就算他不喜歡自已的妻子。面子總要吧!”
林古飛快地寫了信。
當晚就到了孟族王的手中。
孟族王面無表情地撕碎了。
如今到了這個時候,他當然不會把這個中原美人交給任何人。
因信乃是密信。
他見過即撕碎,也沒什麼奇怪的。
林古沒等太久,便見到了來回信的人。
他往后看了看,問:“人呢?”
小兵茫然搖頭:“王并未交什麼人給我。”
林古皺眉:“難道姚將軍猜錯了?”
姚明輝也皺眉:“沒猜錯。若是錯了,起碼會告訴你何來宣王妃?”
林古心底頓生不快。
“那要是真在王帳,為何不肯交給我?王讀的中原書籍遠勝于我,卻是被那所謂君子之道糊弄了!”林古語氣愈加不快。
姚明輝勸了一句:“再寫信去問就是。”
林古點頭。
林古便連著發了三封信回去。
弄得大臣們都開始驚疑起來:“是戰事不利?”“若是遇了麻煩,咱們是不是該早些將那人質送過去?”
而孟族王隱忍不發。
待他們問起時。
他笑了笑:“我只是在想,等國師得勝后,我該如何賞賜他。”
到了晚間。
孟族王又來到薛清茵的帳中,嘆道:“這下真是不殺不行了。”
薛清茵疑惑地看了看他。
孟族王道:“國師連發三封信問我討要你,我如何能交你出去呢?”
薛清茵心道你那是舍不得嗎?
你那是三封信連發讓你不爽了。
“你再賞兩個大將給他。”薛清茵給他出主意。
“嗯?”孟族王頓了下,隨即反應過來,問道:“越大越好是嗎?”
薛清茵點頭。
翌日。
一封圣旨送到了宣王營中。
“陛下的意思是,殿下稍安勿躁,莫要輕易動兵。魏王率著大軍不日便到。”
宣王聽完臉上沒什麼表情變化,方成冢倒是憋了一肚子火。
“我們王妃都丟了!”他脫口而出。
你跟我們說稍安勿躁?
“什麼?”傳令官也是一愣。
宣王揮了揮手:“先帶他下去安置吧。”
那傳令官不由打了個激靈,生怕宣王把火氣遷怒到他身上。于是他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敢說。
“陛下是怎麼想的?派魏王……他這盤菜還不夠人家吃的!”方成冢罵道。
宣王掃了他一眼。
方成冢這才趕緊閉嘴了。
那廂魏王頭回出征,滿心抱負,于是打出旗幟,一路急行軍,好不威風!
連喬心玉的身子也顧不上了。
他想著反正是她自已要跟來的……
這太過招搖,消息自然而然就傳到了孟族大軍里。
“一個壞消息,你們梁朝的皇帝實在不信任你的丈夫,竟另外派出了一個兒子率兵前來。你的丈夫被提防得不輕啊。”孟族王接到消息后便立刻找到了薛清茵。
另一個兒子?
薛清茵挑眉。
梁德帝是有好幾個兒子,但成年的卻不多……
賀松寧還沒認回去,肯定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