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面上一喜:“宣王殿下果真勇武非常!”
只不過……這好似……將魏王襯托得更為無能了。
恐怕等他歸來時,便要迎接陛下的雷霆之怒了。
但緊跟著,梁德帝又開了口,他道:“魏王……薨了。”
一時殿上鴉雀無聲。
眾人都以為自已聽錯了。
但等了半天,都沒等到皇帝的下一句話,他們才反應過來……魏王死了,真的死了!
“可是孟族下的毒手?”
“這該死的孟族人!何等惡毒!”
“陛下……陛下節哀。”
他們說著,紛紛跪地叩首。梁德帝還沒落淚,他們就先爭先恐后地掉起了眼淚,仿佛死的是自已兒子。不,仿佛死的是自已的爹。
梁德帝將各色神態收入眼中,按了按眉心,顫聲道:“徐家雖有百般不是,婉嬪也因驕橫獲罪。但如今魏王身殞在外……婉嬪心中該是如萬蟻鉆心之痛……”
眾臣會意,便也順勢求陛下寬恕婉嬪往日的罪過。
“眼下看來,有宣王在,孟族是斷無法再入侵我大梁了。”梁德帝揮了揮手道,“你們便下去吧,朕一個人靜靜。”
眾臣多的話也不敢說,生怕這時候觸了霉頭,于是紛紛退下。
他們走后,還是上次那個禁衛,又來到了殿中。
禁衛道:“薛寧回來了,說是死里逃生,身受重傷。”
梁德帝的眉心緊皺,沒有一點舒展。
會是宣王動的手嗎?
這是要將他的兒子都殺盡?
但緊跟著禁衛又道:“陛下令小人緊盯的那個姚明輝已經不在了。”
“什麼叫不在了?”
“被宣王殿下一刀割喉。”
梁德帝緊皺的眉頭,一下又舒展了。
他擔心的事到底沒有發生。
宣王……依舊是他的兒子。
“擬旨吧,朕要賞宣王。”
第254章 她是懂如何扎心的
魏王府。
江側妃狼狽地從池子里爬起來,兩個婆子卻又沉著臉,按住了她的肩,將她猛地往水里一摜。
“咳咳咳……王妃……王妃如此待我,不怕殿下回來后,同王妃算賬嗎?”江側妃掙扎著抬起頭,喉中擠出聲音。
柳月蓉坐在不遠處,她將手中的茶盞重重一放:“一個側妃,竟敢亂了規矩出聲責問我。掌嘴。”
她身邊的陪嫁丫鬟聽見這句話,當即走到江側妃身旁,掄圓了一巴掌打上去。
江側妃又疼又氣,尖叫著破口大罵。
嬤嬤端著漆盤走進來,將這亂糟糟的一幕收入眼中,當即皺眉道:“王妃。”
柳月蓉看向嬤嬤的方向,露出厭憎之色,但很快又掩去了。
“殿下不在府中,我一個奴婢本也不該多嘴。但王妃先是將柳家的奴仆帶入府中,王府上下竟多處都由他們來接管。已然不知此地是魏王府,還是柳家。”嬤嬤不快地道。
柳月蓉心頭暗罵,你也知道你只是個奴婢。
昔日婉嬪還是婉貴妃,你個老奴才得以水漲船高,拿起了主人的架子。今日還想教訓我?
“嬤嬤也知道,自從那個孩子沒了。我日日不得安眠,痛徹心扉。我娘家人念著我的苦,這才送了些慣用的丫鬟婆子來……”柳月蓉擦了擦眼角道。
剛沒了孩子,她真的是幾乎發了瘋。偏嬤嬤還要她忍住,不能去皇帝那里告喬心玉的狀。
她是真恨吶,恨之入骨。
柳夫人來府中看望她,便道:“留不住的已成定局。你如今要做的,便是收拾心情,趁你婆母失勢,魏王又不在府中,扶植你自已的勢力,將整個王府牢牢把控在手中,將那些妾室管得服服帖帖,立起你王妃的威嚴。
“等到將來魏王回府,知你喪子之痛,你再順勢說幾句溫言軟語。夫妻感情反而能增進。此后你再與魏王同心同德,到底還年輕,孩子再要兩三個也不是難事。”
柳月蓉彼時正失了主心骨,難得將柳夫人的話聽了進去。于是緊跟著便出手整治起了王府上下。
因她喪子之痛,府中眾人一時也不敢忤逆她。
柳月蓉這才在府中,真真切切地嘗了一回做主人是個什麼滋味兒。
“王妃喝藥吧。”嬤嬤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柳月蓉從思緒中回過神,仰面又對上嬤嬤的面容。
嬤嬤面含慍怒,但又不能發作,只是將漆盤中的藥碗往前送了送:“王妃請。”
這是調理身體的藥。
滑胎傷身……若不仔細調理,恐怕以后都難有孕。
柳月蓉也只得憋著氣,接過藥碗一飲而下。
嬤嬤將空的藥碗接回去,也懶得再管。反正等魏王回來,魏王妃能再有孕就是好的……魏王府也有了更大的指望。
但這念頭剛行至此。
“王妃!王妃!”宮人跌跌撞撞地進了門,臉色慘白發青,如同天塌了。
“宮中……宮中來了人……”宮人道。
柳月蓉站起身,見狀頓時心中有些沒底:“是何事?”
難道她在王府中折騰的動靜,都傳到父皇耳中去了?
宮人面對她的問話,卻面露惶惶之色,沒有答。
這時宮中來的內侍,也進了門。他面色沉重,開口道:“益州急報,魏王殿下……薨了。”
庭院中寂靜萬分。
好似霎時間被抽走了人間的所有聲音。
江側妃頂著巴掌印,最先回過了神,她尖聲道:“不可能!你……你從哪里來的?你、你胡說八道!你怎敢這樣說皇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