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要吃人一般。
她們悚然一驚,連忙逃下了馬車。
難見薛清茵這般熱情,宣王眼皮一跳,有些按不住,托住她的屁股,便將人按進了馬車里。
“燙著沒有?”宣王問她。
薛清茵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她舔了下唇,摸了摸他那把重劍的劍柄。只覺得背脊都帶起了一串的酥麻。
她摟住他的腰,此時也不覺得腥氣了,眼底光芒熠熠道:“我夫君怎的這樣厲害?”
他在戰場之上所向披靡。
那內斂厚重,一旦揮動卻又凌厲無比的重劍,便像極了他本身。
那不可擋的煞氣與侵略性,輕輕地便挑動起了她的神經。
她趴在他耳邊,小聲道:“帥得我合不攏腿。”
宣王眼皮又是重重一跳,喉頭一時都渴得要命。
他不知為何“帥”字能用在此處。
但后半句他卻聽得分明。
“……茵茵。”他嘶聲喚了下,便也咬了下她的唇,有些粗暴地撕扯開她身上的衣衫,語氣更沉道:“我瞧瞧,茵茵身上可有燙傷。”
那廂云朵和阿卓連滾帶爬地走得遠了。
親衛便知是殿下要與王妃獨處了,于是極默契地走遠了些,將此地把守起來。
那馬車驟然搖動起來。
只是搖晃的幅度極輕,似是車廂中的人動作極克制。
……
梁德帝先收到了薛清茵的回信,而后才是報上來的軍情。
“陛下,今日也召眾大臣前來嗎?”內侍在旁邊低頭問道。
梁德帝道:“不急。”
如今接手的是宣王,前頭的戰事哪怕不讀邸報,也能猜測一二了。
他說罷便一邊拆薛清茵的回信,一邊問送信人:“你說當時宣王也在?”
送信人答:“回陛下,正是。”
梁德帝的動作頓了下,又問:“宣王看著她寫的?”
“是,但是……宣王殿下并未看到信中的內容。”送信人道。
梁德帝無奈一笑:“他是當真寵愛薛清茵……薛清茵竟也不給他看。”
送信人沒接話,他心中疑惑道,這不正是陛下想要的結果嗎?
梁德帝揮了揮手:“下去吧。”
說著這才真正展開了信紙。
梁德帝:“……”
他的表情凝固住了,像是見著了什麼極為不可思議之事。
內侍見狀便小心翼翼地喚道:“陛下?”
梁德帝氣得合上信紙:“薛成棟怎麼教的女兒?”
吳少監站在更遠些的地方,聞聲不由暗暗擔憂。這信里到底寫了什麼?
梁德帝將信紙往桌上一擺:“你來看。”
內侍哪里敢看?連連擺手道:“奴婢怎能看王妃與陛下的家信?”
那“家信”二字尚算悅耳。
梁德帝面色緩和些,道:“叫你看你便看。”
內侍便只有伸長了脖子。
這一瞧……
“這字怎麼……不像字?”內侍喃喃道。
“像字,只是形狀有不同,缺胳膊少腿兒的。薛成棟沒給她請過女先生嗎?多教兩本書,也不至如此……”梁德帝說著這話,當真是好氣又好笑。
“這字也全無筋骨,形狀松散,沒有筆鋒……”梁德帝堪稱文武雙全,這樣看不上薛清茵的字,也實屬正常。
他一邊說一邊搖頭,像是真被薛清茵氣得不輕。
吳少監實在忍不住了,便道:“不如將信發回去,斥令王妃重寫一封?”
總比擱在這里叫陛下看了,越來越生氣得好吧。
梁德帝卻道:“朕且仔細瞧瞧,她都寫了些什麼內容。”
全然不提發回斥責之事。
若他當真嫌棄薛清茵的字,那懶鬼,沒準兒后腳便讓宣王代寫了……
他要收宣王的上書,卻也要收薛清茵的信。
這二者……是不同的。
梁德帝眸光閃了閃,隨即低頭認真辨認起那些字來。
那些字雖然缺胳膊少腿,但要知曉其義卻不難。
只是沒一會兒功夫,梁德帝便又氣笑了。
“……還和朕告侯啟云的狀呢。”
“魏王大軍借的糧草,數是不會數,帳還沒忘了算。真是半點虧也不肯吃。”
“她人遠在益州,還不許京城里頭的人議論她,真是霸道。”
“還敢說朕命人送去的胭脂水粉不大喜歡,點名要聚慶齋的珠子……她還挑上了?”
“還要朕沒事兒去她城郊的莊子上用用飯,莫要叫她莊子上的人氣兒冷下來了……朕還的去當個捧場的?”
“這通篇上下一個‘謝’字兒朕是沒見著……倒凈給朕提要求了。”
梁德帝冷哼一聲,將信紙疊起。
吳少監聽完卻心中大定,在其余宮人面露惶惶之色時,他上前一步道:“真是仗了宣王殿下的寵愛,便也真跟著拿陛下當親爹呢。”
梁德帝哼笑道:“她對薛成棟都未必這樣提吧?”
吳少監道:“薛侍郎為人古板,王妃與他本也不親近。陛下不同啊……恕奴婢無禮,奴婢想著,宣王殿下性情內斂寡言,便是心下親近,嘴上也不說。也就王妃這樣跳脫的性情,才更有了養女兒的那麼個意思呢。”
第263章 新的殺招
梁德帝掃了吳少監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倒是會為她說話。”
其余宮人聞聲都禁不住悄悄看了吳少監一眼。
宮中人,是決計不能與旁人有私交的。
這廂吳少監輕輕吸了口氣,縮了縮腦袋笑道:“陛下恕罪,奴婢雖是為宣王妃說話,但想著的都是能叫陛下聽了高興……”
梁德帝搖頭:“一個個的,都跟著薛清茵學得滑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