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茵也反手抱住了他的腰,還有些沒能完全回過神。
她小聲叫他的名字:“賀鈞廷,我也很高興。”
她話音剛落,便又被吻住了。
他吻得溫柔而繾綣。
薛清茵便乖乖任他親。
她還記得那次假孕時,他匆匆趕回來,憂她在京中的安危。他知曉女子生產的不易,也知曉身處鬼蜮之地,不應如此草率使她有孕。
他們一直有借用古代的如意套作避孕。
這回是不知其中哪里出了錯……
呃……也可能是有那麼幾回,她撩完就跑,被宣王抓回來按床上,動作難免激烈些。這古時的東西質量遠遠不如后世,自然有了破損……
總之,這是兩個人的事。
又不是他一人造成的。
她便要告訴他,她也是高興的。
“多謝你,茵茵。”宣王埋首于她頸間,低聲道,“多謝你心悅我,多謝你予我恒輝。”
古人將燈火稱作“恒輝”,認為它可以散發出橫亙不滅的光華。
薛清茵眼眶有些發脹。
心道宣王真是太好哄啦。
她吸了吸鼻子,突然想起來,一下直起身子:“呸呸呸。”
宣王一下扶住了她的后頸,直起身看她:“怎麼?”
薛清茵皺起臉:“得去去晦氣。”
她剛還在想什麼,她的妙計半路夭折,胎死腹中。呸呸呸!太不吉利了!以后再也不用這些成語了!
宣王只當她是說見了薛清荷很是晦氣,點了下頭道:“好,我讓人去準備火盆柳葉等物。”
薛清茵本來覺得這動靜也有點太大了……但轉念又一想,這可是我的崽!我和宣王寶貴的崽!
動靜大點怎麼了?
宣王起身去吩咐宮人。
不多時,這空蕩寂靜的殿內,便又填滿了人。
當時薛清茵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暈倒的,這些人自然而然也都守在了外間,一個個心急如焚,就等著知曉王妃究竟有沒有事呢……
而宋御醫沒得宣王的吩咐,出去了也不敢亂說。
此時便只見弄夏為首的宮人們,個個小心地望著薛清茵。
薛清茵對上他們的目光,卻沒有開口。
還是宣王出聲道:“府中上下,每人賞銀二十兩,賜酪櫻桃分食。”
眾人齊齊一呆。
宮人有等級高低之分,月銀大都在一兩、二兩之間。這已經是宣王府分外闊綽了。
可今日卻賞銀二十兩……那便是不知多少個月的月銀啊!
但這還不算完。
宣王緊跟著又道:“屬地各州縣農戶免租稅二年。”
“再抬酒入營,各軍共賀。”
賀什麼呢?xł
那年長又伶俐的宮人已然反應了過來,當即躬身道:“恭賀王妃有孕!多謝殿下賞賜!”
她的聲音頓時打破了沉寂,眾人從震驚中回神,爭先恐后地開了口:“恭賀王妃有孕!恭賀殿下!”
弄夏激動得想哭又不敢哭,只能磨磨蹭蹭到了薛清茵跟前,跪地道:“嚇著我了……太好了,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
眾人都這樣想。
他們難掩激動之色,也幾欲落淚。
這幫淳樸人,還惦記著先前那個假孩子呢。只當薛清茵“苦盡甘來”,終于又有了。
薛清茵看著看著,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原來被這樣多的人祝福是這般滋味兒啊。
她忍不住戳了戳宣王的肩,趴在他耳邊道:“你今日怎的這樣大的手筆?與上回可不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人家心里肯定還覺得奇怪呢。”
“不奇怪。”
宣王抬手按住了她的唇,免得她一說話,便在他耳邊吹氣。
他壓低聲音接著道:“上次是皇帝代為賞賜的,為子者不好越過父親。”
薛清茵瞬間念頭通達:“那你要這麼說的話……按你今日賞賜的標準,我得寫信去問皇帝要更多了!”
宣王沒說話。
薛清茵寬慰他道:“你也知道的,今日這里的事,肯定瞞不過京城里。否則你也不會這樣賞賜他們啦?還是咱們自個兒先寫信送到皇帝那里吧……這樣,我寫一封,你也再寫一封。”
宣王眼底飛快地掠過冷光,但還是語氣柔和地應道:“嗯。”
宣王賞賜的口諭很快傳出去了老遠,那些不夠資格面見他們的宮人,便也遠遠地朝這廂叩拜行禮,滿口也盡是激動的恭賀。
是為主人喜,當然也為賞賜喜。
夾雜在一片激動的恭賀聲中……
宣王在薛清茵耳畔低聲道:“我會護好你們。”
薛清茵嘴角翹起,拽都拽不下來。
她靠住他,重重點了下頭,掰著手指頭道:“還得給阿娘寫信……阿娘之前白心疼我好久呢。還有我想想,趙國公府也要去信的……太后那里也不能少……”
宣王便都應下。
不必想,多是由他代筆了。
這時火盆已經擺好。
宣王一把將她抱起來,跨了過去。
薛清茵低頭看了看火盆,又抬頭看了看柳葉。
人家大婚才跨火盆去霉運呢。
她憋不住趴在他肩頭笑了起來:“……好像有點怪。”
宣王撫了撫她的后背,道:“無妨。”
若有用,跨千萬個火盆,也惟愿她平安。
入夜。
“砰啪”一聲響。
緊跟著一聲接一聲。
驚得薛清荷戰栗了下。
“這是什麼動靜?”她驚恐地問道。
守在外頭的人不予理會。
“宣王妃如何了?”她又問。
守衛人這才冷冰冰回頭道:“你還知曉問起王妃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