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死了都要惡心一下太后,順便把人一塊兒帶走。
“走吧。”薛清茵道。
他們走出皇宮,回到宣王府。
薛清茵剛一下馬車,便見著了等在那里的許芷。
許芷抓著披風,瑟瑟發抖,卻絲毫沒有要進去的意思。宮人便只得站在她身邊為她撐傘。
薛清茵怔忡片刻,眼底瞬間便浮起了淚意。
她想也不想就快步朝許芷奔去。
宣王在后面連忙去扶,生怕她摔一跤……
不過薛清茵好好地來到許芷面前。
她站定,一時卻不知該說什麼。
許芷也不知該說什麼,只擠出來一句:“孩子呢?”
薛清茵輕聲道:“在府里。……您要看嗎?”
許芷卻沒回答這句話,她打著哆嗦問:“怎麼會到處傳說你死了呢?怎麼會呢?”
薛清茵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便只硬邦邦擠出了幾個字:“我還活著。”
許芷一下哭出了聲:“我知道,我見著了。你活著,你活著……”
薛清茵也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她的脖子:“阿娘。”
“你原諒我了嗎?”她顫聲問。
“本來就不是你的錯,何來原諒之說?”許芷一邊發抖一邊說,“那日我聽聞你死訊,我便在想,早在宮中與薛寧,不,賀松寧對峙之時,我在屏風后聽見他說,他說在你心中,阿娘更重要。那時我就沒有芥蒂了。可是,可是我沒有告訴你。我忘記告訴你了。我想,怎麼辦,你死了,阿娘還沒有告訴你……”
許芷嗚嗚哭了起來。
薛清茵也繃不住和她抱頭痛哭。
宣王撐起又一把傘,遮擋在了薛清茵的頭上。
他高大的身軀立在那里,為她們擋去了肆虐的寒風。
第322章 大結局(完)
皇帝和太后先后逝世。
朝廷該發喪的發喪,但這時宣王府還送出無數喜餅,就為慶賀宣王府世子的降生。
這時眾人就算再蠢,也明白過來……那個傳言,似乎,是真的。
否則,宣王不該沒有一絲傷心難過。
終于,又逢朝會。
“國不可一日無君。陛下駕崩前,未能留下懿旨,如今便只有依靠我等從諸位王爺皇子之中,推舉出一位明君了。”主動站出來說話的,竟然是柳月蓉的舅舅李侍中,門下省的第一號人物。
他說的話自然極有分量。
旁人不由側目,心道柳月蓉與宣王妃積怨已久,那柳月蓉雖然自打魏王去后就有些瘋瘋癲癲,但那仇擺在那里,可不會自個兒消。
這李侍中也是個聰明人,怕被外甥女拖累吧。
這時眾臣也紛紛站出來七嘴八舌地表達起意見。
反正都一個意思,沒錯,是得推舉一位新的君王出來。
有人直言該由宣王登基。
反正現在也就他一個成年皇子了,其他該死的全死了。
這時中書令盧閎站了出來:“我以為,陛下生前恐怕屬意七皇子。七皇子守江山,宣王開疆土,豈不正正好?”
眾人一聽這話,瞬間又想了起來那盧家女兒本來要指給宣王,最后卻沒成這件事。
哦,中書令此舉恐怕未必是真反對宣王。
應該是想借勢將盧家女兒塞入宣王后院……
中書令一貫隱隱有些文官之首的趨勢,如今站出來說話,朝堂上的氣氛便瞬間不一樣了。
就在眾人以為只怕這事要掰扯兩日,興許最后以宣王動刀結束時。
一人突然站了出來,沉聲道:“我認為宣王殿下極合適。”
眾人驚訝望去。
竟是寧確。
同是中書省的人,一個為一把手,一個為二把手。
盧閎沒想到被寧確頂撞了,當即變了臉色。
可寧確這個頭一開……其余人便也紛紛站了出來:“我以為宣王合適。”
“我也這樣想。”
“中書令對宣王有何不滿嗎?”
大勢所趨。
盧閎被裹挾起來,豈敢說自已的不滿?
朝議結束,最終到底是一致推舉了宣王。
盧閎忍不住走到了寧確身邊:“寧公不愧為徐家的學生,不動聲色便結了黨派,諸位同僚是怎麼受你蠱惑偏向你的?”
寧確不動聲色:“急人所急,真誠待人,同僚之間,自然也親如兄弟。”
盧閎只想罵一句“呸”。
這話不是放屁嗎?誰信?
“只是你昔日為徐家的人,如今卻投靠宣王,是忘了兩家的仇恨了?卻不知昔日那些徐家的附庸,該如何看你?”盧閎壓低了聲音。
寧確依舊面色淡淡,道:“錯了,我若拜將入相,他們才有重新翻身的機會。他們只會高興,而不是憎恨我。”
盧閎面含慍怒,但到底沒再說什麼。再說下去,只會顯得他如幼童一樣玩不起只會無能狂怒。
因為朝政急需有人來打理,宣王的登基儀式很快便準備上了。
二月十三。
是吉日。
登基這日,宣王身著玄色龍袍,雙手捧著兩幅畫像。
眾人不明所以,眼見著他登上高臺,隨后命內侍將兩幅畫像掛起。
一幅之上,年輕男子意氣風發,眉眼疏朗。另一幅之上,年輕女子紅裙如焰,一雙丹鳳眼,面容昳麗而又不失英氣。
“此乃章太子與先太子妃。”宣王將他們驚駭的模樣盡收眼底,不急不忙地吐出聲音,“他們乃是我的生父與生母。
諸卿當拜之。”
殿中頓時轟然炸開。
“宣王殿下,不,不,陛下……陛下不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