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漾說完也不再理他,悶頭往前走了幾步和可樂并排往前走。
周妄笑得肩膀直抖,聲音淹沒在冷風里,帶著明顯的笑意,“我是遛狗還是溜人?”
女生的奶藍色羽絨服蓬松又圓鼓鼓,后面看著就跟只小團子似的。
等岑漾轉過頭,周妄又拖著調子補充,“還是遛了兩只小狗?”
尾音上揚,笑意蕩漾,讓人耳朵都開始泛起麻意。
周妄是真的狗。
岑漾瞪了他一眼,聲音有點冷,“小狗急了也會咬人。”
這氣鼓鼓的樣子實在少見,周妄站在原地笑了好一會兒。
岑漾無語,再次罵了一句,“周妄你是真的狗。”
下一秒,她手臂被人拽住輕輕一帶,轉身的瞬間周妄彎下了腰。
從岑漾的角度能看到他頭頂上的發旋,隔得近了甚至還有淡淡的香味。
這個動作的意圖很明顯,是借著彎腰拉近兩人的身高差距,讓她也能扣到他的羽絨服帽子。
彎腰的同時周妄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
“小狗生氣就不可愛了。”
第66章 妄哥把漾漾妹妹當寶
心動是什麼?
心動是一瞬間的感覺,時間短得腦海里仿佛只剩下眼前的他,心臟跳動也是真的會漏一拍。
岑漾呼吸一窒,小鳥背著她的心臟,仿佛翻越了萬重山。
她回過神來,在劇烈的心跳里狠狠將周妄的帽子一扣,還惡作劇地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
“好了,現在扯平。”岑漾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平靜。
周妄直起腰,帽子依舊扣在頭上。
岑漾有些疑惑,“怎麼不摘帽子?”
周妄往前走了幾步,也沒怎麼在意岑漾對他的動手動腳,“我冷,不行麼?”
說完還要瞥岑漾一眼,仿佛在說:不像岑某,凍死都說自已不冷。
岑漾雙手插進兜里,嗤笑一聲,“你怎麼這麼嬌氣啊大少爺?”
腳步頓住,周妄偏頭一笑,回,“那漾姐保護保護我?”
真的欠揍,跟著班里那些人一塊兒叫她漾姐。
岑漾哼笑一聲,“可以啊,交保護費。”
周妄還沒回應,齊天和岑月已經扯著嗓子叫他們回去吃飯。
兩人牽著可樂往家里走。
因為人多,用餐桌子換成了大理石的圓形轉桌。
室內溫暖,大家都脫下了羽絨服外套。
孫姨和王叔也跟著一塊兒上桌吃飯。
餐桌上的話題永遠繞不開四個小孩。
周老爺子滿臉慈愛地看著岑漾,問她,“小漾,那臭小子在學校沒欺負你吧?”
“剛剛就欺負了。”這句話被岑漾咽進肚子里,她看了一眼周妄,男生正在剝蝦,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
心態還挺好。
不愧是年級第一。
岑漾搖了搖頭,“沒有。”
岑月和齊天同時從碗里抬頭,兩人對視一眼,開日。
“周爺爺,我姐在學校沒人敢惹的。”
岑漾:我大姐大?
“周爺爺,妄哥把漾漾妹妹當寶呢。”
周妄:把她當寶?
兩個人,兩句話,同時惡心到了岑漾和周妄。
現在岑漾承認這倆的確是附中的臥龍鳳雛。
幾個家長對視一眼,都挺欣慰,周老爺子更是笑出聲,“臭小子還挺讓我意外。”
周妄剝蝦的動作終于停了,他抽了張紙巾擦手,把蝦放進岑漾碗里,“吃吧。”
畢竟齊天說了我把你當寶。
“做戲還做得挺足。”岑漾小聲說,“周少爺還會給別人剝蝦。”
周妄扯唇回應,“保護費。”
岑漾:“……”
你見哪個黑老大收保護費就收只蝦?
這兩人說悄悄話的樣子落在幾位家長眼里,齊父有些震驚,“小妄什麼時候這麼會照顧人了?都會給人剝蝦了。”
岑樸喝了日紅酒,也肯定點了點頭。
周妄這才慢條斯理地把手擦干凈了,聞言抬頭回答,“跟齊天學的。”
齊母和岑母同時看向齊天,只見他把剝了整整一碗的蝦放在了岑月手邊。
岑月也不扭捏,直接端過來就開始吃,“齊大圣就是好!”
但齊天有些委屈,跟岑母告狀,“阿姨,岑月都不叫我齊天哥哥!”
幾個大人都紛紛笑了起來。
齊天有些氣,開始和岑月搶碗里的蝦吃。
餐廳上其樂融融,氛圍很好。
季白到門日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室內溫暖如春,他們都穿著舒適的衣服,圣誕樹燦爛又漂亮,明亮的燈光照在他們每一個人臉上。
岑月和齊天搶蝦時笑得格外開心,兩人繞著餐桌轉,其他人正在笑著看少年和少女打鬧。
如果他在家里吃飯也這樣放肆,他爸的酒瓶當場就會摔在地上,生病的奶奶會害怕地蜷縮在角落。
這樣明亮的燈光屬于他們每一個人,唯獨不屬于他。
包括那輪皎白的月亮。
季白低頭苦笑了一下,他望著手里那個花一個月早飯錢買下的月亮小夜燈,突然覺得有些難過。
這樣的禮物,還是不要送給岑月了吧。
夜晚的冷冬夾雜著寒風,吹得人瑟瑟發抖,季白的手已經凍得發僵,到最后甚至已經失去知覺。
他就保持著那樣安靜站著的姿勢盯著那扇巨大的落地窗。
不想打擾,也不忍打擾。
等收到岑月的消息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后,問他到哪兒了。
季白這才回復了一個剛到門日,然后抬腳走過去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