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她把手抽出來。
薄妄深色的眸中掠過一抹不豫,臉色再次沉下來。
鹿之綾走到丁玉君身旁,在她耳邊小聲說了些話。
“好,我知道怎麼應付了。”丁玉君很是欣慰地看向她,“好孩子,你總是想得這麼周全。”
“嗯。”
鹿之綾轉身快步走到薄妄身邊,自然地將手重新放回他的掌心。
薄妄的面色這才緩下來,牽著她離開。
“不能走,今天誰都不能走!”
龔家老太太被人扶著走出來,望向丁玉君和走過來的季家人,拔高了蒼老的聲音喊道——
“薄老太太,季老太太,你們是不是該給我們龔家一個交代?我們來恭賀季二小姐新婚,結果落得這樣一個場面。”
“我知道薄家權大勢大,在k國一手遮天,這就不給我們活路了?我們龔家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薄大少爺?”
“……”
季家人個個面上有些尷尬。
他們做為主家看著薄妄搞這麼大不阻止,確實說不過去,本來他們也想出面勸說,但被季競給強行攔住。
季競這人平時吊兒郎當看著特不靠譜,可腦子清醒,他今天一看薄妄這架勢就知道動了真格,不能勸,誰勸誰死。
寧可得罪十個龔家都不能得罪一個薄妄。
“讓開。”
薄妄嗓音低沉地開口,握著鹿之綾的手緊了緊。
“哎喲,哎喲,我這頭……疼啊……我都這把年紀了,居然讓人欺負成這樣。”
龔家老太太扶著腦袋痛苦地呻、吟著,眼見就要倒下來。
薄妄像看地上不值一提的枯草一般,薄唇邪氣勾起,“你敢倒,我就敢從你身上踩過去。”
“……”
龔老太太一僵。
龔家人都是一呆,動都有些不敢動。
有人甚至拉了拉老太太,不讓她再說,薄妄這個人真是什麼都干得出來的。
但龔老太太活到這把年紀哪里受過這樣的氣,于是不管不顧地往薄妄面前一站,抖著嗓子喊道,“來啊,那你就從我這把老骨頭身上踩過去,讓全國的人都知道,你年輕力壯虐殺白發老人,讓所有人知道你有爹生沒娘養毫無家教……”
話還沒說完,薄妄伸手就將旁邊燈柱上纏著的鞭子取下來,不由分說地勒上她的脖子。
在一片尖叫聲中,他陰沉著臉將軟鞭絞緊在虎口處,一字一字道,“那我就送龔老太太一程。”
“……”
龔老太太嚇傻了,腿抖得站都站不住,直直往下墜去。
鹿之綾見狀連忙上前扶了一把,一雙眼擔憂地看向薄妄,搖了搖頭。
老人家動不得,輿論會壓死人。
薄妄眼中滿是陰戾,修長的手指攥緊了鞭子。
“龔老太太,今天的事是怎麼引起的您可以去問下您的好孫女,與其指責別人沒有家教,不如先自省吧。”
鹿之綾冷淡地說道,薄妄不會無緣無故針對龔家,今天她被引走的事估計和龔姿樺脫不了干系。
如果這事是龔姿樺干的,那谷娜被綁架也不用說了。
說完,她把手伸出去從薄妄手里抽鞭子。
“……”
薄妄睨她一眼,目光深得令人膽顫。
鹿之綾心里有些打怵,但還是強作鎮定地對著他的視線,無聲勸解。
他攥緊的手漸松。
他聽進去了。
她緊繃的神經稍緩,一點點從他手中抽出鞭子扔到地上,把嚇傻的龔老太太交還給龔家人。
龔家人已經大氣都不敢出了。
“我們走吧?”鹿之綾看向他。
薄妄沒有說話,牽過她的手就從龔家人中穿過。
眾人就這麼看著兩人從池子中央的儀式走道上堂而皇之地離開。
池水鮮紅,白玫瑰的花瓣飄在水面上。
“砰。”
劇烈的響聲忽然凌空炸起,夜空驟然大亮。
鹿之綾回頭,就見城堡上方燃起大片大片的煙花,煙花如雨灑下來,美得令人窒息。
季曼詩抬頭看著,眼淚差點掉下來。
這個時間本來是她婚禮最浪漫的時刻,機關、煙花都定好時間了,結果卻弄成這樣。
城堡亮起唯美的燈光。
每個窗戶映出了一對新人的親密剪影,從相遇到相識,就像童話里的情節一般。
在漫天的煙花中,一片白紗隨著婚禮浪漫的音樂從城堡上方飛下來。
鹿之綾意識到自已站位不好,抬起腳就想走,手卻被薄妄牢牢抓住。
她不解地抬起眼看向他。
白紗飄落下來,劃過兩人眼前,罩住她整個人,溫柔的紗覆在她頭上,劃過她的手臂,朦朧了她的臉龐。
“……”
薄妄站著沒動,直勾勾地盯著她,眸色深得離譜。
煙花亮起又湮滅,他棱角分明的臉跟著一明一暗。
鹿之綾想都不想地將白紗扯下來……
第99章 沒這樣親過
她轉手遞給旁邊的一個季家傭人,“幫我和季二小姐說聲不好意思。”
太尷尬了。
這算什麼事。
“……”
季家傭人接過白紗,僵硬地點點頭。
鹿之綾對上薄妄的視線,“走吧?”
薄妄別過眼去,牽著她的手在眾人的注視中離開。
……
煙花不停在夜空中炸開。
賓客們站在滿是狼藉的婚禮現場,已經無心去欣賞。
龔家人互相看看,最終龔老太太的兒子決定先行離開。
與其在這里跟頂級財閥家爭執不休,不如可憐兮兮地離開,不到用到明天,有的是人知道薄家是如何囂張如何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