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也不能讓小姐出事。
封振左右看了看,抓起一根鐵棍抓在手里,不顧下雨盯著飲料店里,萬一薄妄敢對她小姐發難,他拼死也會沖過去。
保鏢和司機們彼此之間對換一個眼神,然后默默往都往雨里走了一些,斜著眼睛看過去。
只有活死人沉穩地將薄棠按坐在凳子上。
薄棠渾身濕透,雨水浸入手臂的傷口里,痛得坐都坐不住。
飲料店里。
鹿之綾安靜地站在原地,一雙眼平靜地注視著一步一步走向自已的男人。
薄妄身上的氣息凜冽,帶著暴雨的寒氣。
雨水肆虐。
毯子被燒焦的氣味在店里躥開,特別難聞。
薄妄盯著她的臉站到她面前,緩緩舉起手,將槍口對準了她。
“……”
鹿之綾呼吸一滯。
“為什麼騙我?”
他問,嗓音低沉沒有起伏,連呼吸都分外平靜。
“你別碰小……唔……”
封振剛要沖出去就被保鏢強行捂住嘴攥回來。
幾人貼著雨心驚地看著,這可要怎麼辦……
“薄棠就是你老同學是嗎?”
薄妄一字一字說道,平靜而嘲弄,他慢悠悠地打開槍上的保險。
鹿之綾的肚子被踢得更加厲害,可能是寶寶也感知她現在正踩在懸崖上,隨時會掉下去。
萬劫不復。
她的腦海中飛過一個又一個的方案,還是找不到最完美的,她下意識地后退,“我可以解釋。”
“不急,等我說完你再編。”
薄妄冷笑一聲,握著槍一步一步逼近她,“我以為你被人綁架,于是我將薄家的路都給封了,把薄崢嶸都給軟禁了。”
聞言,鹿之綾的目光震動。
他,太亂來。
“夏美晴說,你跟薄棠私奔了。”
他走到她面前,將冰冷的槍口頂住她的額頭。
鹿之綾身形一僵,“我沒有。”
“噓。”
薄妄一手用槍指著她,戴著佛珠手串的手緩緩抬起,伸出食指虛抵在薄唇上。
火光映在墻上,光與陰影交接,他高大的身影籠罩住她整個人,讓她一絲光都看不到。
他慢條斯理地繼續道,“老太太說你和她交代自已去處的時候神色正常,不像是受人要挾,我不管,我又讓人查你那幾條短信,發現全是定時發送,我把里邊的一字一句揉碎了看,怎麼看,那都是你的語氣。”
第183章 你怕不怕,之之?
鹿之綾看著眼前的男人,血液逐漸冷卻。
“我在想一個口口聲聲說愛我的女人怎麼會突然騙我,總得親眼看看才知道,結果,你猜我冒著九死一生爬過一線天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她在給薄棠包扎傷口。
兩人有說有笑。
深情對視。
“你是爬過來的?”
鹿之綾難以置信地看向他,聲音都有些發抖。
他真的瘋了,一線天那麼窄,天氣又惡劣成這樣,攀爬的過程中但凡有個意外,泥石落下,他就是再有本事也得埋在那里。
“沒想到是不是?我不止能找到你們,還能殺到你們眼前來。”
薄妄的臉忽然逼近他,近距離地盯著她,唇角的弧度淺勾著,“你怕不怕,之之?”
他壓著聲線喚她的名,就如同每一次他抱著她,纏綿于她身體的溫度時一樣。
性感,磁性。
恍若極致深情。
他的槍還頂在她的額頭上,她強作鎮定,道,“我和薄棠沒有任何關系,我之所以騙你是因為……”
“因為你們自小就有婚約,因為你們不算勾搭成奸,算舊情復燃?”薄妄打斷她的話。
“……”
鹿之綾的心臟狠狠一震,眼睛倏然睜大,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他連這個都知道了?
她捏緊自已的手,聽著外面的暴雨聲,將早已經盤旋在自已心頭幾千遍的借口講出來,“那只不過是孩時戲言,我那個時候以為薄家長子是薄棠,你知道的,我一直傾慕你的畫……”
她早就想過,一旦他知道,就用這話當借口。
“好理由。”薄妄深深地盯著她,“要是你不在這說我就信了。”
“……”
“偷情不找個好地方麼?”
薄妄替她左右看了看,處處破破爛爛,連房頂都漏雨,嘲諷地道,“連張床都找不出來,玩野、戰?”
“……”
聽到這樣的一句,鹿之綾的身體發涼,繼而又莫名顫栗起來。
“偷過幾次?”
他問她,薄唇幾乎貼上她冰涼的臉,嗓音低啞,似曖昧,似撩撥,“都是怎麼偷的?比起沒用的解釋,你不如仔細和我講講,你倒在他懷里的時候會不會呻、吟?跟在我懷里時是不是一樣,嗯?”
“啪——”
鹿之綾背靠著墻,不顧對著自已的槍口,忽地往前一步,揚起手就甩了過去,用盡力氣。
她手揚起的一瞬,薄妄的眼里掠過一抹恐懼,飛快地將槍口換了個方向。
“砰。”
子彈射入墻體。
他潮濕的臉上硬生生挨了一巴掌,紅印明顯。
像是想不到她這個時候還敢打他,薄妄死死地瞪著她,脖子上的青色脈絡全賁張起來,猙獰可怖,一只手死死抓著槍。
鹿之綾冷漠地看向他,“死刑犯還有申訴的機會,可我卻連一句解釋都不能有,薄妄,你這樣有意思嗎?”
“因為我早就聽夠了。”
他這輩子聽到最多的就是解釋。
他狠狠地握著槍,一雙眼死死地盯著她,忽然他像是想到什麼,低低地笑起來,笑得眼眶逐漸猩紅,眼底釋放出歇斯底里的乖張、瘋癲,“一支中性筆,一個洋娃娃,一碗飯,一個包,一個賭場二把手的位置……就可以換來無數解釋,我不想再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