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已經是晚上了。
鹿之綾把紙條放回去,在床上側了側身體,發現腰間的疼痛明顯沒有昨天那麼劇烈。
好事。
鹿之綾在床上躺了兩天,躺得有些虛,好像骨頭都松軟下來一樣。
她伸手握住床邊的扶欄忍著痛意一點點坐起來,下床踩進拖鞋里,在病房里踱步,傷口雖然還微微痛著,但身體一下子舒展開來。
去問問什麼時候能出院,正好當活動身體,老這麼躺著也不是個事情。
鹿之綾拉開房門往外走去。
出門左右就是冗長的走廊,大晚上的,病區很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也沒人。
不知道護土站在哪個方向,鹿之綾直接往右走去,她一手扶著墻,走得緩慢。
走到盡頭,鹿之綾才發現自已走錯了,盡頭沒有護土站,一側是吸煙區,一側是各種販售機。
她抿抿唇,朝零食販售機走過去。
吸煙區擺著兩排座椅,地面打掃得光可鑒人,幾盆高高的綠植擺在地上,窗戶大開著,窗外夜色撩著樹葉在輕輕晃,發出沙沙的聲響。
薄妄虛靠在窗邊抽煙。
第354章 強吻
在她出現的第一秒開始,他就看到了。
他咬了咬嘴里的煙,眸色深暗,好一會兒他伸手取下煙,手搭在窗邊,任由那縷煙無聲地淌進風里。
窗邊還放著一個方口的酒杯,里邊剩著半杯烈酒。
他的視線越過高高的綠植葉子,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貪婪而不避諱。
燈光落在她寬大的病號服上,將那抹淺藍照得更顯柔軟,長發被她勾到耳后,露出白凈的側臉,躺了兩天還是沒什麼血色,看著有些虛弱。
鹿之綾站在販售機前專注地看著里邊的零食,一樣一樣看過去,越看嘴巴里越枯燥。
阮蜜點的外賣都不好吃。
她拿出手機掃碼,掃了一包番茄味的薯片打開,捏起一片放進嘴里,一口咬下去,味蕾立刻得到滿足。
薄妄直勾勾地盯著她,看她的軟唇抿著薯片緩緩咀嚼,他的喉嚨發干,干到身體繃緊發痛。
他動作極輕地取回煙,放在嘴里狠狠吸了一口。
鹿之綾拿著薯片準備離開,忽然,頭頂上方的燈閃了幾下。
這一塊區域忽然陷進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販售機上的燈光也全暗了。
“……”
鹿之綾一僵,站在那里沒敢妄動。
她慢慢轉過身,就看到黑夜中的一點猩紅,似是煙尾。
“是有人在嗎?”
她出聲。
“……”
薄妄站在窗邊,望著暗色里的那一點身影,瘋狂而歇斯底里的欲念涌上胸口,在漆黑中撐得他整個人幾乎炸裂開來。
倏地,他按滅手中的煙,拿起窗臺上的酒杯,貼著自已的衣襟淋下去。
酒液瞬間濕透他的襯衫,薰得他渾身都是酒氣。
“砰!”
他砸了手中的酒杯就朝她走過去。
陌生的醫院,陌生的黑暗,鹿之綾心底生出恐懼,聽著皮鞋踩在地面急切靠近的聲音,她更加害怕,下意識地往后退。
一股濃烈的酒味在空氣里沖過來。
酒鬼?
鹿之綾拿起薯片袋就要砸過去,忽然聞到一點木質調的氣息,她手僵在半空,“薄妄?”
他怎麼會在醫院?
下一刻,她的手腕被捉住。
修長而灼燙的手指用力握住她的腕。
薯片袋掉落在地,薯片傾灑出來,聲音清脆。
鹿之綾被推到墻上,男人的胸膛強勢地逼過來,發緊的呼吸落下來,她的唇就被堵住了。
“……”
鹿之綾驚呆地睜大眼,在黑暗中看清薄妄的眉眼。
薄妄閉著眼吻住她的唇,放肆而貪心地吞噬她的氣息,舌尖強行探入,帶著煙草的味道曖昧地卷進她的五感,撩亂靜謐的夜晚……
鹿之綾被吻得身體狠狠一顫,抬起手想推開他,又被他捉住按到墻上。
他的手指穿過她纖細的五指,深深埋進去。
“唔——”
鹿之綾發出輕微的抗議,換來他的更加不顧一切。
他的胸膛壓著她,手指在發抖。
她的身體僵硬,心臟跳動劇烈。
氣息交織在一起,錯亂得分不清是強迫還是情愿。
濃烈的酒味薰上來,鹿之綾只感覺自已的腦袋也被薰得有些渾濁。
薄妄不管不顧地吻著她,滅頂般的感覺如海水般襲卷而來,他汲取著所有,輾轉索取,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不讓她脫離自已的一點控制范圍。
鹿之綾被吻得身體發軟,她想閃躲腰間傳來陣陣痛意。
沉淪又清醒。
頭頂上方的燈又閃了幾下,光線忽明忽暗。
她看見他閉起的雙眼,根根長睫清晰顫動。
黑暗又籠罩下來。
他含著她的唇,用力抿了抿,換氣的一個瞬間,她聲音輕軟地抱怨,“薄妄,疼……”
他把她的手捉太高了,扯得腰間的傷口很疼。
聞言,薄妄連呼吸都不勻了,身體僵住兩秒,他離開她的唇,吻她的嘴角,吻她的下巴,埋進她溫軟的頸間,如干燥多時的土地需要江南的一場雨。
他吻得溫柔了。
鹿之綾貼著墻,雙手都被牢牢掌握,她微仰下巴,看著眼前的黑暗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自處,她輕聲問他,“薄妄你喝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