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觸到了薄崢嶸最不能明說的一塊地方。
他死死地盯著自已的兒子,猛地伸手一把按住薄妄的肩膀,將他狠狠按回床上,咬牙切齒地低吼出來,“那種小人不配和我相提并論!而且,你母親是被他給害死的!懂嗎?”
扯平?
沒有扯平!
“……”
薄妄吃痛地倒回去,呼吸弱了兩分,眼神卻仍是透著股漫不經心,“他是個小人?”
關于周勁這個人,他現在得到的信息都很片面。
薄崢嶸這才意識到薄妄的不對,不禁道,“你在打聽周勁?怎麼了?”
薄妄還不至于做無緣無故的事。
“沒什麼,就是閑得無聊,突然想知道能把薄先生綠了的男人是什麼樣子的。”薄妄道。
還說!
薄崢嶸一把拎住他的衣領,死死擒住,猙獰的眼里頓時迸射出殺意來。
過去許久,薄崢嶸才慢慢清醒過來,松開手走到窗邊,雙手按在窗臺上,沉聲道,“你是怕我阻撓你和鹿之綾,所以想激我發怒,激我不管你吧。”
那他還阻止不上。
薄妄抬起手抹平身前的衣服,沒有否認,由他信了這理由。
“不過你錯了,周勁這個人從來都激不起我的怒意,只有你母親。”
薄崢嶸冷冷地看著窗外,咬了咬牙,“她為那種小人出軌,簡直是臟了她自已!”
一提到周勁,他就想到戚雪。
“怎麼說?”
薄妄問道。
“當年,我看上你母親,于是找到周勁,我拿出一把左輪跟他賭命,那個慫貨連一槍都不敢開。”
薄崢嶸冷笑一聲,“你說,這種人我會當個對手麼?”
不入眼的玩意罷了。
薄妄抬了抬眼,“后來呢?”
“我給了他一大筆錢讓他滾,他簽完永不進k國的協議就跪在地上撿錢,邊撿還邊朝我笑,笑得跟只哈巴狗一樣。”
薄崢嶸面色極沉地道,“幾年后,周勁偷偷跑到國內,兩人又藕斷絲連,我不明白你母親怎麼會看得上這種垃圾。”
薄妄半躺在病床上,想著自已之前查到的。
戚雪沒有出軌。
他抿唇,“你怎麼確定兩人出軌了,你捉奸在床?”
薄崢嶸不懂薄妄怎麼今天突然揪著這些陳年往事,他回頭,窗外的光線將他的臉照得明暗不清。
許久,薄崢嶸才道,“你母親衣衫不整從他酒店房間出來時被我撞見了。”
“沒進去看看?”
“薄妄!”
薄崢嶸幾乎是歇斯底里,眼睛染血,“你今天究竟是怎麼回事?”
薄妄看著他這樣,難得有些許的不舒服,他動了動唇,剛要說話,薄崢嶸的手機響起來。
薄崢嶸壓抑著怒意拿起手機,他接起來,“怎麼了?小楨的擊劍比賽?嗯,我一會就回江北,能趕得上。”
是夏美晴的電話。
薄崢嶸放下手機,正要再問,薄妄已經躺回床上,閉著眼,又是那一副不搭理他的狀況。
“以后別再提這些事了。”
薄崢嶸沉聲發完話就往外走。
病房的門被關上。
薄妄躺在床上,睜開眼睛,眼底一片陰沉。
他還是不配知道,戚雪沒有背叛過他。
周勁,科學家,一心想要完成改造大腦的項目,不敢為女朋友玩命,卻能收下讓出女朋友的金錢。
他五歲,周勁回到k國,和戚雪發生了一些事情,戚雪帶著他去辦什麼事,然后在藍山發生車禍死亡;
十五年后,周勁已經背靠到大樹,培養出了一個殺人的冷血團伙,殺去江南,制造鹿家員工屠殺案。
現在,周勁又接連制造羅、廖兩家血案,試圖把薄家拖下水。
這麼多年,周勁究竟是個什麼心路歷程?
……
過了四天,薄妄出院。
車子停在鹿家門前,還沒推開車門,李明淮就和幾個活死人站在門口放鞭炮除晦氣。
噼哩啪啦的聲音炸響整條路。
鹿之綾剛被吵了一下,耳朵就被薄妄捂住。
她笑著看向他的眼,“沒事,家里太久沒這麼熱鬧了,我喜歡。”
姜浮生站在鹿家大門口,捂著耳朵往李明淮身邊跳,李明淮連忙扯著她往邊上走,離鞭炮遠一些。
姜浮生踮著腳去親他,李明淮板著個臉一本正經地以掌心按住她的唇,兩只耳朵卻在熱鬧的鞭炮聲中紅透。
薄清林和丁玉君站在門外,兩人笑盈盈地看著鞭炮炸響,不時湊到一起說著什麼。
鹿之綾坐在車里看出去。
她喜歡家里這麼有生氣的樣子。
第389章 活死人們的托付
鞭炮放完,姜浮生和李明淮上前來替他們打開車門。
鹿之綾彎腰下車,丁玉君就迎了上來,丁玉君一把抓住她的手,有些心疼地道,“在醫院陪護這麼多天,都累瘦了,快回家好好休息。”
說著,丁玉君就拉著鹿之綾走了。
薄清林屁顛屁顛地跟在她們身后。
“對啊對啊,之綾,鹿家真的好漂亮啊,簡直就是江南的一個縮影!太美了!”
第一次來鹿家的姜浮生很是興奮,跟在旁邊說話。
“……”
身為出院病人的薄妄站在車前,無人問津。
李明淮都替他尷尬,只能繃著臉當做沒感覺。
薄妄抬起腳往里走去,剛跨進門,前面已經聊到接下來家里再種點什麼菜了……
出院,家里要擺上幾桌酒菜解穢。
江北事忙,薄妄脫離危險期后,薄家人就都陸續離開,只剩老爺子老太太留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