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美晴抬頭,就見薄妄從樹影間的臺階上云淡風輕地走下來,挺拔的身形走在高處更具上位者不可親近的姿態,他一手牽著鹿之綾,袖口上移兩分,露出一串沉香佛珠手串。
鹿之綾走在他的身旁,跟隨他的步伐一步步下來,面對底下等候的媒體露出淺淡的笑容。
什麼叫鏡頭的寵兒,這就是鏡頭的寵兒,這畫面也太養眼了!
頭條啊!
熱搜啊!
爆了!
閃光燈瘋狂閃爍。
驚呼聲越來越大,幾乎呈海嘯之勢。
夏美晴驚呆地看向這兩人,他們還真是敢,鹿之綾居然敢在眾目睽睽下從薄家祠堂出來!
她剛邁出一步想去踩一踩兩人的臉,記者們和自媒體人就猛地沖出來,扛著機器撲到臺階下方。
“……”
夏美晴硬生生被擠到后面,頭發都弄亂了,難堪到離譜。
薄妄握著鹿之綾的手停下來,記者們被他們這通操作打得措手不及,激動得問題都不知道怎麼問了。
“兩位是復合了嗎?”
“鹿小姐從薄家祠堂出來,是不是代表兩位已經復婚了?”
薄妄側目看她一眼,正準備回答,鹿之綾已經微笑開口,“還沒有復婚,不過對我來說,兜兜轉轉,命中注定的還是那個人。”
這話一出,全場又開始驚呼。
薄妄站在那里,勾了勾唇角,有些得意。
這話說的動聽。
“那兩位還沒復婚,你怎麼從薄家祠堂出來了?”
有記者疑惑詢問,這大家族的規矩不是都很重嗎?那郁蕓飛和夏美晴跟著薄崢嶸這麼多年,也從來沒踏上這臺階一步。
“不差這個形式,她就是薄家的長孫媳。”
薄妄想都不想地道,嗓音低沉磁性,并且堅定不疑。
“能具體說說嗎,兩位是從什麼時候破鏡重圓的,是因為江南計劃嗎?”
“現在都說您被關在祠堂,外面都是鹿小姐替你游走,有這樣一個賢內助您是不是很感動?”
“能說說您為什麼會突然被關祠堂嗎?都說您和薄崢嶸先生父子失和,有這回事嗎?”
記者們的問題越來越多,保鏢上前來推開人群,拉起人墻,空出一條路來。
薄妄沒再回答,牽著鹿之綾的手就走。
鹿之綾看向保鏢,柔聲道,“大家等這麼久累了,幫我買點飲料和點心給大家。”
“謝謝鹿小姐!”
大家齊聲應和。
“要論這些豪門里會做人的,鹿之綾算頂一份了。”
“是啊,我聽說在江南的同行有采訪鹿家的工作,全都搶破頭皮,鹿家不止時不時給辛苦費,每次還關切記者攝像有沒有安全回去,就因為這還及時發現過一起車禍。”
“鹿家做人做事一向可以的,鹿之綾也算是傳承了。”
“這張光影不好,一會就不要拿出來了,這張好,把這張放首頁。”
“那剛剛夏美晴當眾受辱,太子爺壓二奶一頭的標題……”
“往后放往后放,當然是先報導兩人復合的消息。”
“……”
夏美晴站在后面氣得生煙,一忍再忍,還是沒忍過去,直接暈倒在助理的懷里。
本來這也算是個熱點,奈何已經沒記者盯著她拍了。
……
薄妄被關祠堂沒鬧出多大的風波,出來時排面卻是要多大有多大。
媒體把薄妄形容成和父親二奶斗爭的復仇王子,連熱搜都是“一個月后,他一身血腥歸來,這一次,他要親手把失去的都奪回來……”這一類的。
薄氏財團把夏美晴貶下去當作對江南人的交待,這段風波算是過去了。
鹿家重新進入江南計劃,鹿之綾并不含糊,趁機又拿了一成利益,也為江南的創業者爭取到更寬容的環境。
這一戰,鹿之綾收官得相當漂亮。
如今的她名利皆收,薄氏財團為表誠意,還特意為她在高樓層打造一間豪華辦公室,專門用來處理江南計劃的事務。
處理完手上所有的工作后,鹿之綾看了下裴顏和小野的班級群,看看有沒有需要家長做的事。
沒有。
鹿之綾坐在辦桌前,劃出和薄妄的對話框,最后一句是停在他要想辦法再和李明淮暗中見上一面,討論之后的安排。
她關上手機,轉眸看向玻璃窗外的天空。
忙完這一切,她莫名有些空。
她想血案,想家人,可這一刻她現在都碰不得摸不得。
手機忽然震了下,薄妄發現消息。
【薄妄:晚上帶你回梧桐院吃飯,你和老太太說一聲。】
鹿之綾看著這條信息有些疑惑,薄妄說自已不懂家,也不懂家人的意義,所以從來不會主動說去梧桐院吃飯,讓兩位老人家享享天倫之樂,怎麼今天突然……
她褐色的眸子轉了轉,忽然猜測到什麼,臉色微白。
難道李明淮去雷家以后有的進展是,幕后元兇要對薄家下手,對老爺子老太太下手了?
這個元兇到底是誰,到底要干什麼?
鹿之綾皺了皺眉,還是聽話地給丁玉君打去電話。
入夜,梧桐院亮起燈。
鹿之綾把裴顏和小野都帶過來,小野又牽薄媛和薄楨過來,大大小小擁擠在里邊十分熱鬧。
鹿之綾這次來江北,還是第一次見到薄媛和薄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