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綾還來不及感觸,就被薄妄拉回身邊。
丁玉君看著也暗暗抹淚,道,“別聽你舅婆的,你回到這個家,就還是奶奶的小姑娘。”
“嗯。”
薄媛點點頭,眼淚更加收不住。
她沒有停,就混著眼淚水把湯圓吃下去,咽下一個又吃一個。
本來只是走個形式的離家飯,薄媛硬是把一整碗的湯圓都吃完了,旁邊的造型師見狀連忙上前幫忙補妝。
鹿景凡在人群里挪啊挪,挪到鹿之綾身邊,有些不解地問道,“小七,新娘子為什麼要吃湯圓?”
“離家飯,老話意思是從今以后就和娘家分割了。”
鹿之綾解釋道。
“小七,你出嫁的時候不吃這個,我們只吃闔家飯。”
鹿景曄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站到鹿之綾的身后,越想越不爽,道,“老五老六,你們去找下聞管家,探聽下結婚的儀式,但凡有和娘家分割的這種儀式以后咱們取消。”
突然覺得薄媛先結婚也挺好的,他們正好長長經驗。
“收到。”
鹿景煥和鹿景凡相當同意這個,便從人群中擠著離開。
鹿之綾的手忽然被握得一緊,薄妄低頭靠近她,面無表情地道,“他們不打聽,我也不會允許有你不喜歡的儀式存在。”
“我知道。”
鹿之綾笑了笑。
她對他們的婚禮一百二十個放心。
正說著,就聽到外面一陣歡樂的哄鬧聲傳來。
“新郎來接新娘咯——”
這回是真的。
正在補妝的薄媛被帶到樓上,她的伴娘團忙不迭地跑去堵門。
季競帶的伴郎團在外面說盡好話,美女叫了幾百遍,塞進來一堆的紅包,這才被準許進門。
季競穿著白色西裝,手捧著鮮花笑容滿面、意氣風發地走進來,一進門,都不用領著介紹,就自主地將薄家的長輩挨個叫了個遍,遇見小孩便毫不吝嗇地發紅包。
“妄哥,嫂子。”
季競走到他們面前,從伴郎手中拿出一個沉甸甸的紅包塞給一旁的小野,“來,小野,姑父給你一個最大的,不要告訴別人啊。”
“謝謝!”
小野美滋滋地接過紅包。
“叫姑父。”
“謝謝姑父!”小野的小奶音喊得那叫一個響亮,“等我辦婚禮也給你發!”
哄堂大笑。
“好,姑父等著。”
季競笑著再次朝薄妄和鹿之綾低了低頭,然后抱著鮮花往樓上走去。
這一路上去全是伴娘團的關卡。
爆笑聲不停響起。
屬于年輕人的歡樂停都停不下來。
鹿之綾看丁玉君又在暗暗擦淚,便沒去看那個熱鬧,陪在老太太身邊寬慰她。
過去許久,又一陣尖叫聲傳來。
鹿之綾扶著丁玉君在沙發中央坐下來,薄清林也被扶過來,兩個喜墊鋪在地上,喜茶已經準備好。
剛準備完,季競就抱著薄媛從樓上下來了,像個志得意滿的少年。
一室都在哄鬧。
季競把薄媛放下來,兩人在喜墊上跪下來給老爺子老太太敬茶,這是離家前的最后儀式。
鹿景煥和鹿景凡又溜回來了,同鹿景曄站在薄妄和鹿之綾的身后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起來。
“我覺得堵門這個儀式很好。”
“沒錯沒錯,我們到時候就把家里大門用水泥封上。”
“圍墻加裝電網吧?”
“過五關斬六將才能見到新娘子這個流程也很好啊,跳八千下繩怎麼樣?”
“你這招狠了點,三千米無繩自由蹦極吧。”
“要是這都攔不住他,那我們就把婚鞋砌墻里去,抹得平平的。”
“漂亮!三哥優秀!”
“……”
這不是走儀式,這是希望她嫁不出去吧。
鹿之綾聽著有些哭笑不得,她知道三個哥哥在開玩笑,俗稱嘴嗨,但架不住薄妄握她的手緊了又緊,她就快控制不住了……
控制再控制。
她直接抱住薄妄的胳膊,“別聽別聽。”
薄妄鐵青著臉,“我們辦婚禮那天,我讓人造個四面不透風的水泥房子把他們三個關進去。”
“……”
她的婚禮就非得和水泥過不去嗎?
這邊上演著爭鋒相對,那邊丁玉君給薄媛、季競都送了一個大紅色木盒,里邊是一整盒的純金首飾、一整盒的金條,打開來簡直刺眼。
新郎新娘磕頭。
丁玉君哽咽著彎下腰,緊緊握住兩人的手,語重心長地道,“季競,薄媛,你們是夫妻了,彼此要真誠相待,相扶相持,經營好自已的小家庭,知道嗎?”
“奶奶,您放心,我一定照顧好薄媛。”
季競鄭重地道。
薄媛紅著眼眶不說話,手卻不住地抓著丁玉君的手,舍不得就這麼離開。
“差不多了,要準備背薄媛上車了。”
鹿之綾微笑著收回視線,一轉頭就見薄妄低頭按著胃部,面色有些蒼白,一滴冷汗自額角淌下來。
又不舒服了。
她的心臟抽搐了下,扶著薄妄的胳膊轉頭看向三個哥哥。
“我陪你送薄妄回去休息,老五老六,你們兩個擋著點,注意說話。”
鹿景曄嚴肅下來,跟著扶過薄妄,和鹿之綾悄悄將薄妄從人群里扶走。
薄妄的病還沒好,這事一直瞞著,往大了說,大財團掌門人有這生死未卜的病,底下會亂;往小了說,老爺子老太太年紀大了,哪受得起這樣的重創。
“新娘子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