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只要長長嘴,對方也能逐漸明白自已的真正想法。
“……”
丁玉君站在車旁,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年輕女孩,驚得一點話都說不出來。
怎麼會有活得這麼通透又聰明的孩子,一出院,她就連父子關系都幫薄妄考慮到了。
良久,丁玉君一把抓住鹿之綾的手,牢牢握住,眼眶竟覺酸澀。
“奶奶?”
鹿之綾看不到她的表情,有些茫然。
“之綾,我們家薄妄能遇上你,真是他的幸運。”
丁玉君有些激動地道,“走,跟奶奶回梧桐院。”
“……”
鹿之綾被她拉著往前走去。
“以后在薄家也好,在江北也好,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爺爺奶奶就是你的后盾!”
丁玉君更加用力地握緊她的手。
有這孩子在,她還怕什麼薄妄不學好、不想活。
鹿之綾低下頭,感受著丁玉君手掌的溫熱。
她的手……和奶奶好像。
以前,奶奶不管帶她去哪里,也都這樣緊緊牽著她的手,生怕把她丟了。
……
按理來說,家中有人出院,少說也要擺下酒,去去穢氣。
但薄妄是自殺,薄崢嶸憋著火不允許丁玉君擺。
尤其是丁玉君還把薄妄的什麼妹妹拉回家,這更加觸怒薄崢嶸,母子關系降到冰點,他這一星期沒去醫院看過薄妄,也沒去梧桐院陪過父母。
一股怒火在他胸膛里聚著。
知道薄妄回來,薄崢嶸也冰著張臉,一進門接過熱毛巾擦手就道,“讓他去跪家法,要是冥頑不靈,就直接給我拖到祠堂去跪!”
他要所有人看看,這個家里到底是誰在做主!
聞言,聞達道,“先生,大少爺回來就在您書房前跪著了,都跪兩個小時了。”
“……”
薄崢嶸拿著毛巾的手一頓,愣在那里。
……
醫院里,郁蕓飛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素著一張臉,渾身綁著醫用繃帶。
動彈不得之下,她還是用盡力氣把手機放到耳邊,有氣無力地問道,“聽說薄妄今天出院回家了,怎麼樣,崢嶸怎麼罰的?”
電話那頭是一個家里的傭人,比較向著她,聽到這話,傭人啞了有半分鐘的時間,才小聲地問道,“大少爺跪了兩個小時,然后……”
“然后怎樣?”
沒再去自殺麼?呵呵。
怎麼就沒死成呢。
郁蕓飛陰暗地想著。
“然后,先生和大少爺不知道在書房聊了些什麼,緊接著兩人就都去梧桐院陪老爺子、老太太用餐了。”
傭人講得更小聲了。
郁蕓飛呆住,隨即氣得差點從床上彈起來,“什麼意思?這事就這麼過了?我傷成這樣,薄崢嶸還和這個兒子一起去吃飯?”
第748章 蚊子只咬一個紅印會不會不太切合實際?
“是,是的。”傭人如蚊蠅般道。
“砰!”
郁蕓飛氣得一把砸了手機,手機摔在地上發出重響,她的身體也因為這個動作痛得歇斯底里,瞳孔睜大,只能扯著嗓子大喊,“醫生!醫生!”
痛死了……
不行,屬于她兒子薄棠的東西誰也不能偷走!
等她好了,看她怎麼整治薄妄!
……
轉眼,一年過去。
院子里的梧桐樹葉子慢慢變黃了,秋風吹過神山,漫山遍野的景致如同一座金色的王國。
丁玉君樂呵呵地捧著一碗剛燉好的冰糖紅棗燉燕窩走向鹿之綾的房間,伸手敲門,聲音都變成了甜甜的軟調子,“之綾啊,奶奶可以進來嗎?”
“奶奶請進。”
鹿之綾的聲音在里邊響起。
丁玉君推門進去,就見鹿之綾正筆直地坐在書桌前翻譯盲文,聽她進來,鹿之綾微笑著按下手機上的暫停鍵,把一本著作的原文語音停下來。
她正要站起來,丁玉君就忙道,“你坐你坐,又在翻譯呀?”
“嗯,這本已經翻譯差不多了,我想再較下稿子,確認無誤后再交上去。”
鹿之綾說道,手往旁邊摸了摸,把一張椅子推到書桌前,“奶奶您坐。”
“好好,奶奶坐。”
丁玉君把書桌上的東西往前推了推,把燕窩放到她面前,“給你燉了點燕窩,你嘗嘗。”
“謝謝奶奶。”
鹿之綾坐下來,拿起勺子開始吃。
丁玉君慈愛地看著她,又看向一旁收拾得整潔的書桌,完全看不出是一個盲人的書桌。
有時候,丁玉君都覺得鹿之綾不像個十九歲的孩子,她活得特別通透,眼盲心不盲,小小年紀就知道自已要做些什麼。
她帶著自已的管家在外面經營著幾家奶茶店鹿鳴呦呦,一年間又連續開了兩家茶樓鹿鳴樓,茶樓更是成為現在江北中層人土的喜愛之地,操辦各種中小型的拍賣活動,名氣打得越來越響。
這樣她還覺得不夠,她又請了私教學習盲文,以及各種理財、管理技能,證書拿了一張又一張。
她學習的天份很高,很快就學會了盲文,在學會以后她發現在k國盲文書特別少,盲人只能靠聽,有些失明加聾啞的,連聽都聽不了。
于是她開始翻譯各大名著,甚至一些稀有語言的著作她也會翻譯,她翻譯精準、富有情感,因此還獲得各種大小獎項,已經是搜索引擎上有自已獨立詞條的人了。
丁玉君看著看著就發現前面又有兩座新的水晶獎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