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把他拖下水,讓他的形象變得沒那麼高大上。
“……”
薄妄看著她,喉嚨更加干澀,像是被什麼堵了一樣,堵得發痛。
半晌,他才繼續艱難地發問,“為了我沒事,就往自已身上潑這種臟水,值得嗎?”
丁玉君和薄崢嶸不是傻子,他們會反應過來,會對她也打上另一層看法。
他發現她的用意時已經來不及制止了,他只能陪著她把這場戲演完。
他成為這場戲里最大的收益者。
鹿之綾做這件事的時候是不假思索、義無反顧的,甚至到現在她也沒有絲毫后悔,可如今聽到薄妄這麼問她,她頓時便垮了。
她別過臉去,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她極力地憋住,“沒事,我家人都沒看到,沒事……”
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都沒看到,不知道她做這種自賤自輕的事情。
“那我呢?”
薄妄從沙發上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盯著她通紅潮濕的眼睛,發啞地開口,“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看你在那里演戲的時候想了些什麼?”
“……”鹿之綾僵硬。
“我在想,你用這種方式幫我,還不如給我一刀,我還沒這麼痛。”
第766章 你和薄妄在談戀愛?
他把雙手按到她身后的辦公桌桌沿,近距離地靠近她,看著她說出每一個字,眼底發紅,克制著無盡的情緒。
她的臉有多蒼白,就說明她演的時候有多難受。
可就是這樣,她還是把戲演了個整套,全然不在乎自已。
即使看不到他的眼神,鹿之綾還是心疼到了極點。
她抬起手抱住他的脖子,緊緊摟住,“你別這樣,沒什麼,真的沒什麼……”
薄妄的身形有些僵硬,雙手仍然按在她身后的桌沿,虛虛地圈著她,沒有回擁她。
鹿之綾在他懷里顫抖,“奶奶把我從江南接過來的時候,我在飛機上發抖,我一直在想,如果你活不了,我不知道自已能不能繼續熬下去,但我知道,只你能活下來,那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孤獨地活著,更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
薄妄閉上了眼睛,長睫輕顫。
“你對我來說,就像一顆失而復得的珍珠。”
她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告白,聲音愈發哽咽,“所以薄妄,我真的很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能放棄一切的喜歡……”
她是他放棄自已都想喜歡的人。
薄妄的喉嚨緊了緊,掐住她的腰一把將她抱到辦公桌前,單手捧住她的臉就吻下來。
她的眼淚落下來,淌在兩人的唇齒之間,薄妄更加用力而瘋狂地吻著她,呼吸漸粗,一雙眼睛紅得跟染血似的,“之之,老子想和你結婚。”
鹿之綾的唇被吻得嫣紅,似桃花的花瓣,在朦朧的露珠中鮮嫩欲滴。
她含著眼淚坐在辦公桌上,想了想到,“還有幾個月才能結婚。”
她還差幾個月才差滿20歲。
薄妄低頭貼著她的額頭,嗓音暗啞,“找個辦法把法定結婚年齡降下來。”
“……”
聞言,鹿之綾有些哭笑不得,投進他懷里,雙手緊緊抱住他。
就算法定的結婚年齡能降下來幾個月又怎樣,他還沒走到巔峰,每一步都是踩著刀光劍影,她只愿做他的同行者,而不是一個包袱。
她貼進他的懷里,“不著急,薄妄,不急的。”
“急。”
他伸手按上她的后頸,指腹輕輕摩挲,像在給她按摩一樣,“我其實什麼都不想要。”
鹿之綾明白他的意思,鬧這一出,恐怕丁玉君都不會像以前對她那麼好了,她只保住他,沒保住自已。
所以他急,他在告訴她,如果將來行不通,他什麼都不會要。
他只要她。
“我知道。”
鹿之綾靠在他的懷里道,“如果不管怎麼走,都還是無法圓滿,我們就再逃一次。”
這一次,她不會再束手就擒。
“這可是你說的。”
薄妄低眸看著她,忍不住低下頭在她的發上親了下。
“嗯。”
她不會再讓他孤獨的。
……
翌日,鹿之綾就被丁玉君叫到了后花園里。
丁玉君神色淡淡地讓所有人都離開,只留下她。
姜浮生離開前瘋狂在暗中拉扯鹿之綾的手,示意她老太太心情不好,讓她多注意。
鹿之綾心里清楚,她在四叔公壽宴上的這一招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騙不過丁玉君的眼睛。
因此,等所有人一走,鹿之綾便跪到地上,跪得筆直,面容平靜。
丁玉君坐在藤椅上,本來心里是憋著一股火氣的,但看鹿之綾二話不說跪下,她怔了怔,下意識想去拉她。
但想想,她還是收回手,不冷不淡地道,“怎麼,你也知道瞞不下去?”
“……”
鹿之綾抿唇,沒有說話。
“我也不說薄棠品性如何好,如何信得過,省得你說我偏心。”
丁玉君說道,“就說他被郁蕓飛調教出來的,郁蕓飛是什麼性子你也知道,滴水不漏,她教出來的兒子會在眾目睽睽下對女孩動手動腳麼?是嫌自已名聲太好?”
鹿之綾低下頭,“對不起,奶奶,我讓您失望傷心了。”
“你還知道讓我失望!你真的是——”
丁玉君氣得揚手想打她,鹿之綾不躲不閃,頗有擺爛的意思。
這讓丁玉君十分難受,想打吧看她一副認命的模樣又有些舍不得,到底是相處了一年,就是薄妄、薄棠他們一年到頭也沒有這麼多時間和自已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