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師，你可別回家了，快去公社衛生所看看吧，你們家小毛頭被桃核卡住，庭舟媳婦給弄出來了，你媳婦現在已經把小毛頭送公社去了。”

程杰來不及多問，調轉車頭就朝公社的方向去，順便揮手跟人道了聲謝。

一路緊趕慢趕，終于趕到衛生所，天色已經擦黑，剛好看到自家媳婦兒抱著小毛頭從衛生所出來。

程杰趕緊迎上去：“秋菊，孩子怎麼樣。”

“杰哥，你可回來了，今天嚇死我了，要不是庭舟媳婦兒，我們的毛頭就要沒了，當時我都想好了，要是毛頭沒了，我也跟著一起去了。”

女人看到自家男人來了，一時間仿佛找到了依靠，哭的泣不成聲。

“說什麼傻話，孩子不是沒事嘛，別說這些喪氣話。”程杰接過孩子，順便安慰妻子道。

男人不知道，在另一個時空里，沒有李清韻的救助，他真實的經歷了喪子喪妻，幾乎一夜白頭。

“大夫說幸好救治的及時，孩子沒什麼大問題，就是桃核卡傷了喉嚨，開了消炎的藥，讓這幾天少說話，吃清淡的流食。”

“那就好，我們先回去吧，你們娘倆坐老顧叔的牛車，天太黑了，我在前面給你們開路。”程杰把母子倆安置在牛車上。

小毛頭哭累了已經睡著了。

“程老師，你沒帶電筒吧，我這里有個馬燈，你掛在車頭上，好歹能看清楚點。”老顧頭客氣的說道。

程杰道了謝，接過馬燈掛上，率先騎在前面開路。

程杰在公社的學校教書，在村里很受大家尊敬，老人小孩都尊稱他為程老師，他也是村里第一個買上自行車的人，雖然是二手的，也很厲害了。

一路上他又跟妻子問起了事情的始末。

秋菊顫抖的回憶起今天的驚魂一刻，直到現在她整個人都還緊張的不行。

“大夫說，他一年到頭總能接到幾個這樣卡住喉嚨窒息而死的孩子。

大多數送過去路上就沒氣了，少數能活下來，有的還因為窒息太久變成傻子，我們家毛頭算是幸運的，只有一些擦傷。

我那時用盡方法都沒能把桃核弄出來，孩子憋的喘不上氣，幾乎已經絕望。

庭舟媳婦沖過來，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對著孩子肚子沖了幾拳，孩子馬上就吐出來了。

聽到他哭出來，我覺得這聲音可真好聽。

杰哥，明天我們一定要帶著毛頭好好感謝庭舟媳婦兒，如果沒有她，可能今天你回來見到的，就是我們娘倆的尸體了。”

秋菊一陣后怕的說道。

程杰也是一陣心悸，連連稱是。

顧母知道老二媳婦做了大好事，飯也不吃了，趕緊上老二家打探情況。

她到的時候，李清韻剛剛吃完飯，在院子里納涼，她舒服的瞇著眼睛享受微風徐來。

顧庭舟在一旁拿著大蒲扇，一會給二寶扇扇，一會給李清韻扇扇。

大寶則在一旁擦洗晚上的碗筷，這是爸爸交給他的任務，爸爸說，媽媽的手受傷不能沾水，他是男子漢，得幫助媽媽分擔。

好一副母慈子孝的場景，直接把顧母氣笑了。

這兩個不著調的大人，自已不洗碗筷，丟給屁大點孩子。

“媽，你來了，過來坐。”顧庭舟首先發現顧母，馬上招呼道。

李清韻聽到聲音馬上睜開眼，一本正經的招呼著顧母坐，并吩咐大寶給他奶奶沖一杯糖水解渴。

大寶像地主家的長工，答應了一聲就去倒水了，被使喚的還挺高興。

“聽說你今天救了毛頭？”

“啊，毛頭？”李清韻愣了一下，回想起來好像那個孩子是叫毛頭，馬上說：“是啊，怎麼了。”

李清韻這麼淡定，顧母夸獎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奶奶，喝水。”大寶乖乖沖了糖水又繼續洗碗筷去了。

“大寶真是奶奶的乖孫。”顧母寵溺的摸摸他的頭。

顧庭舟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有些好奇的問怎麼回事。

李清韻中肯的描述了自已下午救了孩子的場景，不過把自已救人的法子，說成是自已偶然聽人提過。

“你真是胡鬧，沒有把握隨便聽人說起個法子就敢去救人，萬一沒救活怎麼辦？”顧母有些后怕的責怪道。

李清韻剛想說些什麼，顧庭舟插嘴道：“媽，小毛頭是哪家的孩子我怎麼不知道。”

他在家的時間少，加之這麼多年過去，早忘了。

“小毛頭就是程杰和秋菊的孩子，你忘了？比大寶還大一歲呢。”

程杰，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呢？李清韻細細想著。

顧庭舟聽到程杰和秋菊，直接驚訝的目瞪口呆。

竟然是他。

“說起來程杰也是可憐人，程杰一家是逃荒過來的，他媽在路上餓死了，他爹好不容易把他拉扯大，供他讀了高中，得了個教書的活，又給他娶了媳婦，最后連孫子都沒看著，就撒手人寰了。

程杰和秋菊兩個人結婚三年好不容易才得了這個兒子，這要是出了點事，他們哪里承受的住啊。”

第33章 程杰其人

顧母后面的話，兩人都沒有聽進去。

顧庭舟只驚訝了一瞬間就收了情緒，心里卻掀起了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