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竟然有這樣的緣分。
“冒昧的問一下,您要找的故人是不是一位腿腳微跛的鋦瓷匠?”
男人聞言色變。
立刻坐起身,正色看向李清韻,目光里帶著十足的期待。
“你怎麼知道?”他想問的問題有太多太多,一時間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緊張的看向李清韻,希望她說出更多。
“確切的說,您要找的人,應該是一位十七八歲的孩子吧?”李清韻繼續說。
男人目含淚光,眼眶通紅,激動的發不出聲音,只能狠狠的點頭。
沒想到輾轉十多年,他終于還是找到了孩子。
顧母在旁邊都驚呆了。
腿腳微跛的鋦瓷匠不就是二牛他爸嗎?
十七八歲的孩子不就是二牛嗎?
她再一看打量這男人,是說眼熟呢,這不跟二牛一個模子打下來的。
跟人嘮了一路嗑,竟然沒看出來這茬。
還得是她兒媳婦的火眼金睛。
“他們…還好嗎?”男人微微停頓,可能是怕聽到難以接受的消息。
“二牛的養父,在他還小的時候就去了,剩他一個人獨自生活,在鄉親們的照顧下,他的日子還算過得去。”
男人聽到這話,有些難受,又有些高興。
難受鋦瓷匠的逝去,高興自已的孩子還好好活在這個世界上。
男人拭去眼角的淚水,從床上下來,鄭重的向李清韻討要了地址。
隨后他就出去,找到列車員補票。
他本來是接到消息,說靠近東三省的一個縣城里有了孩子的消息,準備趕過去的。
按照原計劃,下一站他就得下火車了。
所以火急火燎的去補票,他要跟這家人去找孩子。
這麼多年了,心里的大石頭終于可以放下。
許久不曾這麼暢快過了。
列車員本來就接到上級通知要特別照顧這個人,所以很快就幫他補好票。
等男人回到車廂時,顧庭舟也過來了。
本來說好了下午換他,見李清韻遲遲沒來,他不放心,過來看看情況。
沒想到李清韻竟然說找到二牛的親爸了。
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所以男人一進來,兩人大眼瞪小眼注視著對方。
李清韻連忙介紹:“這是我男人,顧庭舟,我叫李清韻。”
男人向顧庭舟伸出手:“小伙子是軍人吧?”
“是。”
顧庭舟回握住他的手。
“正式的介紹一下我自已,我的名字叫許景鴻,是一名工程師。
平時大家都叫我許工,你們要是不嫌棄,叫我一聲許老哥就行。”
隨后,許景鴻給他們講述了一個跌宕起伏的故事。
許景鴻少年時,家里是富甲一方的富商,礙于戰亂四處奔波,為了有一個穩定的環境,后來舉家搬到了國外。
他少年時就在學習上展現出驚人的天賦,一路開掛一般的存在。
后來進入一所研究院,學習了很多國外的先進知識理論和實踐。
華國建國初期,國家安全受到很大的威脅,沒有自已的核武器和武裝力量,被一些大國虎視眈眈。
在父親愛國教育下的許景鴻,從沒忘記過自已是一名華國人。
他想為建設和發展自已的祖國,盡一份綿薄之力。
于是他毅然決定,回國。
但是這一想法遭到了外國人的強烈抵制,首先就是逮捕了他的父母,逼他就范。
沒想到許家父母也都是愛國人土,為了成全兒子的大義,夫妻倆雙雙自刎在監獄里。
這讓原本有些猶豫的許景鴻,直接斷了后路,他現在只有一條路,那就是不惜一切的回國。
于是他帶著剛剛生產不久的老婆孩子,偷偷找人送他們回國。
沒想到在路上遭遇了敵人的伏擊,妻子為了保護孩子遇難。
他失去了三個親人,悲痛欲絕。
他決不能讓敵人得逞。
因為一個人,目標小,他成功的躲過了幾波敵人的伏擊,艱難的帶著孩子回到了祖國。
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華國這邊的人也在盡力找他。
對方怕節外生枝,想盡快解決他,加大了搜尋的人員數量,很快就找到他。
逃亡時他已經身中一槍,覺得自已這次可能很難活下去了。
他在躲在街角,注視著附近的居民,想給孩子找一個合適的人家托付。
沒想到這個時候,他看到了一個挑著擔子走街串巷的鋦瓷匠人。
他雖然腿腳微跛,卻很有愛心,路邊的小孩笑話他的腿,他只是一笑而過,還大方的分糖給孩子們吃。
路邊的野貓野狗在他面前也很溫順,應該沒少投喂它們。
時間緊急,來不及多考慮了。
他硬著頭皮上前跟鋦瓷匠搭話。
“你好。”
“先生,鋦瓷嗎?”
“我恐怕命不久矣,能否把這個孩子托付給你?”
那人本以為他是開玩笑。
只見許景鴻在自已身上一頓掏,最后只掏出了一些花花綠綠的外幣,有些窘迫的看著他。
那人才意識到,他可能是真的要把孩子給自已。
鋦瓷匠人沒有娶親,沒有女人愿意嫁給他,孩子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夢想,更何況,這還是個男孩。
他剛剛看過了。
于是鋦瓷匠高興的同意了,還保證自已會好好待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