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氏起來沒找著女兒,剛要往后院走,便看見她家寶貝女兒抱著根碩大的黃瓜,咔嚓咔嚓啃著過來了。
那黃瓜比她半個身子都長,小米牙啃了一路也沒啃掉多少,鼓著臉頰,小嘴巴一動一動的,就像個偷吃的小動物。
陸氏被寶貝女兒萌了一臉,接過她手里的大黃瓜,在她臉上香了一記,牽著她回屋洗臉去了。
洗完臉,陸氏把黃瓜還給了她,讓她接著啃。才啃了兩日,她大哥看見了,就說是早上吃那麼多黃瓜不好,折了一截啃著走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二哥蔣禹河來了,又折去一截。
之后是三哥蔣禹湖……團子看著手里僅剩一小塊黃瓜,一陣無語……
這場面讓老胡氏看了個正著,老太太當即火了:“你們一個個是沒手嗎?
后院的地里那麼多不會自已去摘,從妹妹嘴里搶吃的算什麼本事!一個個的,皮癢癢了。”
蔣禹清絲毫不懷疑,她要是即興哭那麼一嗓子,這群哥哥一個都跑不了,男女混合雙打那是妥妥的。
算了,為了家庭的和諧美滿,蔣禹清大人有大量,決定放他們一馬。一根黃瓜而已,后院有的是。
哼!本寶寶的格局就是這麼大!
吃過早飯,蔣文淵拘了一眾子侄們指點功課。
能讓探花郎指點功課,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待遇,蔣家的小子們痛并快樂著。小團子無所事事,也抱了本書在懷里。
這時代的書,繁體、線裝,而且大多手抄,內容晦澀。讀書順序從右至左,從上而下,最要命的是連個標點符號都沒有,著實讓人蛋疼。
蔣文淵見小女兒抱著書翻的十分認真,翻了一會又重重的合上,可愛的小眉頭皺得死緊。
猜到她是因為不識字,看不懂才生氣,心中頗為好笑。
于是揉了揉小孩兒柔軟的發頂,溫聲道:“乖寶可要學識字,只要學會識字,乖寶就能看到更多有趣的東西。”
團子的眼睛瞬間就亮了。真是想磕了就有人送枕頭。當即重重點了點頭“要!”
得到肯定的答復。蔣文淵便鋪了紙,紙上寫了大大的“蔣禹清”三個字。
指它道:“你看,我們家的人都姓蔣。蔣,是我們的姓氏。
就比如,乖寶的名字,爹爹還有哥哥們的名字,第一個字都是這個蔣字。”
團子點點頭,表示記住了。
“這個念(禹)。禹,是我們蔣氏一族的字輩,輩份。
你的大哥哥叫蔣禹江,二哥蔣禹河,還有乖寶叫蔣禹清,禹,就是你們這輩的字。”團子又點頭。
“最后這個字讀作,清”。因你生來眉間便有一朵蓮花,蓮花又名芙蓉。
清,則取清水出芙蓉之意。
爹爹希望我的乖寶,將來做一個品性高潔之人。所以,這三個字連起來就是你的大名,蔣禹清。乖寶記住了嗎?”
團子再點頭:“蔣、禹、清。我的,名字!”她說的很慢,一字一頓,捋直了舌頭說。
蔣文淵甚是驚訝。他也就那麼一說。誰也沒指忘才一歲多的小不點真的記事。
他的寶貝女兒不僅一遍就記住了,還記得這般清晰。莫非,他女兒是個天才。
為了應證自已的猜測,蔣文淵一氣了教了女兒十個字。
之后把寫了字的紙張團巴團巴扔了。再把這十個字打亂順序,甚至跟別的字重新組合在一起,讓女兒再次辨認。
蔣禹清都準確無誤的認了出來。
過目不忘!他的女兒真的是個天才!蔣文淵興奮得在書房里直打轉,這心情比他當初被點了探花那會也不差什麼。
隨后他又想到,女兒既是天仙下凡,比別人聰明些,也是理所當然的蔣爹又淡定了。
蔣禹清這手騷操作,不僅秀著了蔣爹,也秀了哥哥們一臉。
興奮過后,男子們便低下頭繼續努力和用功讀書,就連一向調皮搗蛋的蔣二也老實了。
妹妹這麼小就這麼歷害,他們要是不努力,很快就會被妹妹比下去。
這真是個美麗的誤會!
誰知道就是這個美麗的誤會,讓蔣家的男子們從此開始了卷王之路。卷完自家卷學堂,卷完學堂卷考場,一直卷上青云路。
蔣禹清覺得,自已不過就認了幾個字而已,傻爹就這般反應。
以后,她要是再秀些別的什麼技能,他爹還不得幸福的暈過去。
不過認字這事兒,勢在必行,還必須得快。
之后再找個靠譜的師傅學醫,這樣一來,自已上輩子學的那一身的本事,才能師出有名,才能不被埋沒。
一個有心學,一個用心教。不過短短一個上午,蔣禹清就啃下了半本《三字經》。
若不是怕累著女兒,蔣文淵真想一氣兒把這本《三字經》給教完了。
午飯的時候,蔣文淵同家里人說起此事,大家都驚訝不已。
蔣文淵甚至斷言,若蔣禹清是個男兒身,蔣家能再出一個狀元。
吃過飯。陽光正是一天中最毒辣的時候。大家炫了一顆大西瓜后,心滿意足的回房小息。
下午,蔣文淵沒再在拘著孩子們讀書。家里也沒什麼事兒,蔣老頭兒便指揮著幾個孫兒背背簍的背背簍,抬竹筐的抬竹筐,拿鏟子的拿鏟子,呼拉拉全拉到河邊鏟砂石修路去,連最小的蔣禹川都沒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