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麼個連話都還不會說的小娃娃,偏生還得了太子殿下的眼緣,大老遠的特地托了他給她捎東西過來。
他在宮中多年,雖冷心冷情,但對于這樣可愛的孩子,還是愿意多幾分耐心的。于是他沖她招招手:“進來吧!”
得到首肯,蔣禹清雙手熟練的攀在門檻上,胳膊用力向上一提,先搭過去一只腳腳,翻過去半邊身體,再拿過另一只腳,就像只努力越獄的笨企鵝。
最終,笨企鵝平安落地。
成功的翻過門檻后,蔣禹清頗為神氣理了理自已的衣服,拍了拍塵土。這門檻再高又如何,本姑娘還不是翻過來了。
一面吐槽家里的門檻對她太不友好。一面踩著小步子“噠噠噠”的沖著李得順跑過去。
她之所以會來這里,一是對太監好奇。二也是想為家里人多刷刷好感。不指望他回去后跟皇帝美言幾句,起碼不能說壞話不是。
李得順好奇她來這里的目的:“小丫頭你來這里干什麼,我這里可沒有糖給你吃。”
小團子搖了搖腦袋:“不要糖。看,書書!”
說罷自顧自的跑到書架前,踮著腳,從書架最下面一層抽出一本書,再跑回他旁邊踮著腳,高舉著小手把書放在書案上。接著便去推椅子。
實木的椅子對小團子來說,著實太重了些。小團子推得十分吃力,幾乎是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仍舊只是推動了一點點,憋的小臉通紅。
不得已好只好尋求旁邊那位小太監的幫助:“哥哥,椅椅,坐。”小哥哥,麻煩搬下椅子唄!
小太監沒敢動,拿眼神望李得順。
見李得順點了點頭,方才把椅子搬到他旁邊,與他并排著放,再順手把小伙家抱到椅子上坐好。
這椅子可比門檻高多了,小家伙爬個門檻都費勁,這麼高的椅子絕對上不來。
小太監搬完椅子,又坐下去繼續幫李得順捶腿。
蔣禹清見李得順臉色有些發白,憶起他剛才去前廳吃飯時就一瘸一拐的,再想到他的職業,想來是膝蓋出了大問題。
“腿,痛痛哇?”奶團子有些擔憂看看他的腿,再望望他。心
想,要不我還是給他弄點藥吧,這老太監萬一要出點啥事,自家可擔待不起。
想著便麻利的溜下椅子,伸手在他的膝蓋上用力按了按,手指上柔軟的觸感顯示,他的膝蓋已經腫了。
不過因為蔣禹清人小,手勁兒也小,李得順并沒有多少感覺。
李得順第一次見這麼有趣的小孩兒,因此,并不介意她對自已的冒犯,反而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喲,小丫頭,你還會看病啊?”
小團子沒說話,歪頭看了看他,噠噠噠的翻過門檻跑走了。
倒弄得李得順一頭霧水,頗有些無可奈何,暗道小孩兒果然是小孩兒,來如影去如風的,一點耐心也沒有。于是搖了搖頭繼續看書。
然,沒過一會,門外又響了一陣由遠及近“噠噠”聲。
同樣的敲門方式,同樣的翻門檻姿勢,同樣噠噠噠的腳步聲。
得,小丫頭又跑回來了,這回還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虎頭包包。
她跑到李得順身旁,從包包里往外搗騰東西。 一疊厚厚的,半個巴掌大,散發著濃濃藥味的奇怪布片,一個小瓷瓶。
蔣禹清撥掉瓷瓶的塞子,倒出五粒黑褐色的奇怪藥片,示意他趕緊吃掉:“吃藥藥,腿腿,不痛!”
李得順聽懂了,小丫頭這是看出他腿疼,特地回去給他找藥來了。
一瞬間,李得順冰封冷硬、深不見底的灰暗心底,突然照進了一縷陽光。
那麼稀有,那麼溫暖。溫暖的他的眼睛有些起了霧。再低頭時,他看她的眼神,便溫和了許多。
感動歸感動,藥卻是不能亂吃的。
尤其是這麼小的孩子,怕不是偷拿了家里哪位長輩的,不知道治什麼病的藥,給他送來了。
蔣禹清見他不肯吃藥,突然回過味來了,意識到自已犯了蠢。
對方這是怕她亂拿了家里人的藥給他吃。其實,換位思考下,一個丁點大的小孩子,隨意給的藥,哪怕她病的再重,也是不敢吃的。
想著,她又“噠噠噠”的跑出去了,沒一會竟拉著她爹來了。
蔣文淵一看桌上藥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心里不禁苦笑,這寶貝女兒可真會給他找事兒。
正尋思著,要怎樣才能把這件事情巧妙圓過去時,小團子說話了:“師傅,給,吃藥藥。腿腿,不痛。”我師傅給的藥,吃了腿就不疼了。
蔣文淵深知女兒這些藥丸的歷害,說是藥到病除一點不為過。
況且,女兒一心為他鋪路,他也不能一直躊躇不前。若是交好了李得順,將來在朝堂之中也能多個靠山。
想通這一點,他便裝作有些難為情道:“小女年幼不知事,擾了公公清靜,還請公公勿怪。若是……”
“伯爺有話不凡直說,咱家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蔣文淵躊躇了一會,方才下定決心道:“小女雖年幼,卻有些奇遇。
一歲時就被一位世外高人收作親傳弟子。
只因她太過年幼,不便帶在身邊,故只是每隔一段時間回來一趟,教她些醫理,再留下些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