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話說回來,邱神醫雖是不怕這什麼狗屁倒灶的伯府,卻是怕這些不要臉面的婦人。
因此不幸遇見了,也只有躲的份兒。
而她不一樣。
她再怎麼著也是皇帝親封的縣主,那賜封的圣旨還熱乎著呢。
單論品級比沐恩伯夫人還要高上一級。
尤其她的身后還站著青州侯府、甚至是景衍。
蔣禹清頗有些同情的拍了拍老頭兒的胳膊,安慰道:“師父不必擔心,待我出去會會她們。”
說完點了二十名羽林衛,帶著白小十,閆嬤嬤和二玉等,一群人雄赳赳氣昂昂就奔著莊子大門日去了。
路上,蔣禹清問閆嬤嬤:“這個沐恩伯府是個什麼光景。聽著這封號,就不像是個有底氣的。”
閆嬤嬤撇了撇嘴道:“這個沐恩伯府王家,原是京中一個沒落小世家,后來家中的嫡女進宮得了幾天寵,封了昭儀。
王昭儀肚皮也還算爭氣,承寵后生了個公主。陛下高興,就給了王家幾分臉面,封了個最低等的伯爵位。
只可惜這位公主是個沒福氣的,養到兩歲上就夭折了。
再后來,宮中又進了新人,也就沒王昭儀什麼事了,如今也就剩個名頭。”
奧,蔣禹清算是聽明白了。
合著今兒來的這什麼沐恩伯府就是個紙老虎。
她們也就能欺負欺負她師父這樣兒在朝中沒根基的人了。
京中其他人家,約莫也抱了看戲或是觀望的態度。
若是沐恩伯府的人強迫成功,那就說明邱神醫也不像他自已說的那樣硬氣。
他們也是可以請的,實在不行就拿權勢壓一壓,就不信他不就范。
若是強迫不成……那就退而求其次吧!
左右也不能為了求個醫,碰得頭破血流不是。
到了大門日,果然門外站著一大群的人。除了為首的兩個華服貴婦和幾個服侍的丫鬟,其余全是彪形大漢。
這特麼的打的什麼主意,簡直是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
看到她,沐恩伯府的老夫人鐘氏怒力的調動臉上的肌肉,試圖的擺出副慈祥的笑臉來。
奈何她這人長了一臉的刻薄相,那笑容怎麼看怎麼扭曲滲人。
別說,擠出來的老褶子倒是挺均稱的。
“你就是青州侯府的靈惠縣主吧?
我們是沐恩伯府的,我們找你師父,尋他求醫的。
我家里的孩子生了重病,急需求你師傅救命!”
這笑容這態度跟誘拐小紅帽的大灰狼似的。真把她當三歲孩子了。
只可惜,大灰狼是真的大灰狼,小紅帽卻是個心黑得冒煙兒的小紅帽。
團子開始飆演技。
歪了歪頭笑的一臉天真無邪:“師父不在家。”
鐘氏的笑容微僵了僵:“那他去哪了?”
團子一臉你好白癡的樣子:“師父是大夫,大夫除了看病,還要去采藥啊!”
“這樣啊!”老鐘氏一臉訕訕:“那,可否讓我們進去等他!”
團子搖了搖頭,果斷拒絕:“不可以噠。
師父說,外頭有壞人,把壞人放進來,她們會把我抓走噠。抓走了,我就再也看不見師父了。”
二玉、閆嬤嬤和一眾羽林衛憋笑憋得歷害,臉都紅了。蔣禹清真怕他們憋出個好歹來。
老鐘氏臉上的笑都快繃不住了,這熊孩子這麼氣人嗎?
“縣主啊,我們不是壞人。我是京城沐恩伯府的,宮里昭儀娘娘的親娘。”
團子撇撇嘴:“昭儀娘娘比太子大嗎?”
“不、不大!”這又干太子殿下什麼事兒了?老鐘氏只覺得額頭突突跳,現在的孩子想法都是這麼跳脫的嗎,東一榔頭西一榔頭的。
團子“奧”了一聲:“那我還叫太子殿下哥哥呢,我也沒有說什麼呀!你擱我這顯擺什麼?”
不就是比后臺麼,好像誰沒有似的。本姑娘的后臺可比你硬!
老鐘氏的臉徹底繃不住了,黑著臉十分難看,顯然被氣得不輕。
她這回兒也明白過來了,這是讓個小丫頭給涮了。
她指著蔣禹清道:“你、你家里人就是這樣教你跟長輩說話的嗎?真是沒教養!”
被人這般指責,蔣禹清也生氣了。她大聲,團子比她更大聲。
“我姓蔣,你家姓王,你算我哪門子的長輩。況且我爹爹教我,教養這東西是要分人的。
對待上門的貴客,自當恭敬有禮。若是對待不請自來、心懷叵測之輩,當然不用客氣!”
“你、你,好個牙尖嘴利的小丫頭!”老鐘氏被氣得說不出話來,臉抽抽著,手抖得跟風中的落葉似的。
她又富態,說實話,蔣禹清有點怕她中風,到時被她訛上可就糟了。
沐恩伯夫人小鐘氏是老鐘氏的娘家侄女。
既是婆媳也是姑侄,樣貌性格也是一脈相承。
此時見婆母被氣倒,加上擔心兒子的病,心里是又急又氣。
禁不住柳眉倒豎:“母親,跟她個黃毛丫頭廢話什麼,我們沖進去就是。
邱神醫肯定在里頭!”說著手一揮就要帶人沖進來。
團子趕忙上前一步,雙腿一跨,雙手張開,小奶音擲地有聲:“我看誰敢!”
明明小小的一只,硬撐出了一丈八的氣場。
而且,干架這回事,甭管有理沒理,先把氣勢架足了,就贏了一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