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文淵道:“是,景老爺,景夫人,公子里面請!”
帝后還是第一次來蔣國公府,相比威嚴肅穆的宮室,和其他權貴家府邸的教條規矩。
蔣國公府更多了一份尋常百姓家那種居家過日子的隨意與溫馨。
比如掛在樹上的小紅燈籠串,路邊隨處可見還沒有化完的雪人。
趴在大廳地板上愜意甩著尾巴的白虎,和高傲漂亮的小鹿,以及陸氏親手勾織的色彩鮮艷的毛線坐墊等等。
每一樣都讓人無比的舒服放松。
晚飯是陸氏帶著仆人們做的,基本都是些家常菜,吃完飯后,外頭已是華燈初上。
大家稍事歇息,喝了一盞茶后,便出門觀燈。
最近幾年大夏風調雨順,糧食連年增,百姓們的日子著實好過了許多。故而近兩年的花燈會都格外的熱鬧。
此時剛剛天黑,城中便處處亮起了燈籠,尤其是御街兩邊,更是成了燈的海洋。
街上人頭攢動,大多都是全家出動的。大夏民風開放,少男少女們均可以鮮衣怒馬,任意出游,不用戴祎帽。
商家們為了招攬顧客,家家門日都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漂亮燈籠。
甚至專門請來有才土子出燈謎對聯,并許以重金做彩頭,任憑游人猜兌。
一來涂個樂趣,二來也為宣揚自家店鋪的聲名,可謂是使盡了渾身的解數。
蔣禹清興致勃勃的游走在一個又一個燈籠攤位間,觀賞著這項流傳千年的傳統民俗文化。
看燈,看人,也猜燈謎。
她于此道并不精通,碰到簡單的也會試著去猜一猜湊個熱鬧。
稍微難一點的就沒轍了。但架不住她有倆超級外掛。
比如她牛氣轟轟的狀元哥哥,又比如文武雙全的景衍小哥哥。
蔣禹清看中了一盞十分漂亮的仕女圖走馬燈,很是喜歡。
單買的話要四兩八錢銀子,她有些舍不得。
不過那燈下還貼著一條燈謎曰:食伴黃卷枕半書——卷簾格。打一官職名!
???什麼玩意兒!半文盲的某境主一腦袋問號。
忙轉頭尋她的外掛。
只可惜她的狀元哥哥這會兒正在旁邊的一個攤子上,同人斗聯斗得正歡,好似沒空理她。
她只好把目光投向旁邊的景衍。
景衍輕輕的摸了摸她的發頂,溫柔道:“清清想要那盞仕女走馬燈?”
“嗯嗯!”蔣.文盲.禹清猛點頭。“想要,特別想!”
“好,你等下,我給你贏回來!”說著便從旁邊的案桌上取了紙筆,寫上答案。
蔣禹清一字一句的念了出來“中書舍人”。
“對。”他笑著解釋道:“卷簾格是種謎格,謎底是三個字,或三個字以上,須倒過來讀再扣合迷劐面,如同簾子卷上又放下,是以叫卷簾格。”
“哇,好厲害!”不得不說,這些古人的文化素養是真的牛,玩兒的都是高端局。
對上她這個上輩子只猜過腦筋急轉彎試謎題的半文盲,簡直就是降維式的打擊。
商家接過景衍的答案,贊了一聲公子大才,就樂呵呵的把仕女燈取下,雙手遞給他。
景衍接過后,又給了蔣禹清。蔣禹清拿著燈笑彎了眼,一手挑著燈,一手撥著玩。
為了不讓擁擠的人群擠到她,景衍甚至直接伸出臂膀將她護在羽翼下。
看著前頭的一對小兒女,夏景帝樂呵呵的拿手肘捅了捅臉色有些不好看的蔣文淵:“叔益啊,你看咱們兩家做個親家如何?”
蔣文淵聞言整個人都不好了,卻又不能明著得罪皇帝,只道:“景老爺,我家女兒還小呢!”
夏景帝瞪了他一眼道:“甭跟我來這一套。你那點子心思我還不知道嗎?不就是怕女兒將來嫁了我家,受委屈!”
蔣文淵心里冷哼,暗道知道你還問!
夏景帝又道:“誠然你家女兒很不錯,可我家兒子也很優秀的好吧!
別的臣子家,巴不得將女兒塞進我家,只有你不愿意。
哼,若不是我家兒子非你女兒不可,本老爺指不定今年就能當祖父!”🞫ʟ
他拍了拍蔣文淵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道:“我知你愛女心切。
你看這樣如何,我也不強迫你,你也不許干涉兩小兒女來往。
若是清清也愿意我家阿衍,本老爺再下旨給他們賜婚,如何?”
“可以!”您老都把話說到這地步了,我反對有用嗎?左右您都是老大,您說了算。
蔣文淵心里那個憋屈啊,就別提了。
得了蔣文淵的承諾,夏景帝看著前頭的景衍,心情愉悅的,揚了揚嘴角。
心道,兒子,你這老丈人不是一般的難搞,你老子我也就只能幫你到這兒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已了。
搞定了這件大事,夏景帝舒坦了。專心帶著秦皇后逛起燈會來。他已記不清多少年沒逛過民間的燈會了。
看到感興趣的會猜一猜,竟然也贏下來好幾盞。她自已提了一盞國泰民安圖案的,其余的都送給了秦皇后。
蔣文淵也不甘落后,只要媳婦兒喜歡就果斷出手。
怕人潮擠到陸氏,就一路牽著她的手,用身體護著她。直把個夏景帝看得眼睛生疼。
切,整得跟誰沒媳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