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還能顧得上吃飯休息,都恨不得直接插個翅膀飛到醫院去。
幾分鐘后,一棟帶有十字標識的四層小樓出現在眾人眼前。
慶宜縣實在太小了,就連縣級人民醫院也不過才占地三千多平方米。
狹窄的停車場上此時停滿了救護車和軍車,閃爍著的警示燈交織在一起,幾乎照亮了半邊天色。
即使是這麼晚了,還源源不斷地有載著傷者的車開進來,等待搶救。
“醫生!護土!這個戰土腿部大動脈出血,再不急救腿要保不住了!”
“先救我這個,我這個已經休克,意識模糊了!”
醫院里到處充斥著焦急的叫喊聲,身穿白大褂的醫護人員在走廊里來回穿梭,累得頭發和衣服都被汗水打濕了,卻完全不夠休息。
“不行,醫院里的80幾張床位和走廊全都住滿了,我們救不過來,不能再往這里送人了!”
“不能也得能,附近幾十公里就這麼一家醫院,不送過來是叫受傷的戰土們等死啊!”
南漾跟其他軍人家屬下車后,看到的便是一張張擔架不停地抬進醫院。
躺在上面的人全都穿著迷彩服,渾身是血的樣子看得人都心底打怵。
不等南漾反應過來,她身邊一個軍嫂就猛地哭喊一聲,沖著走廊里一張床位撲了過去。
“老何,老何,你怎麼樣了,別嚇唬我啊。”
第248章 荒謬!陸忱宴不育她懷孕了?
躺在床位上的男人雙眼緊閉,臉上更是蒼白的面無血色,連回答都做不到了。
軍嫂一路上強撐著的情緒,在此刻終于控制不住地徹底崩塌。
她顫抖著指尖將男人抱進懷里,直接哭出了聲。
“你別嚇我啊,老何,孩子們還在家里等你放假帶他們去玩呢,你出事了,我們家該怎麼辦啊……”
悲愴哀切的嗓音直聽的人鼻子發酸,有些性格軟的,跟著就落下淚來。
但這邊的小插曲,卻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從意外發生到現在,戰土們和醫務人員們見到的淚水實在太多太多了。
悲傷堆積過多會使人麻木,就像是被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一樣 。
他們已經產生不了除了救人以外的其他情緒。
到處都是搶救的聲音和抬著擔架跑的人,醫院里的每個角落,都在上演著相同的景象。
南漾很難說出自已此時心里究竟是什麼感覺。
渾身的溫度仿佛都順著指尖一點點流失,她像是掉進了冰窖一般渾身發涼,甚至都不敢去想陸忱宴此刻的境況。
“不,他不會有事的,我不能自已嚇自已。”
南漾用力地按壓著自已的掌心,同時用四方呼吸法加以輔助,強行將所有的負面情緒都壓制了下去。
等到恢復平靜后,她邁著略顯遲滯的腳步,接著向內走去。
剛穿過掛號問診大廳要往里面走時,后面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讓開,都讓開!”
幾個神色異常焦急的男人,推著輛擔架車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
躺在擔架車上穿著迷彩服的小戰土看著還很年輕,像是剛成年的樣子,傷得卻很重。
跪在車上的醫生一邊不停地做著心肺復蘇,一邊焦急地大喊。
“心臟驟停了,快騰個急救室出來,準備搶救!”
聲音一出,瞬間吸引了整個醫院人的注意。
剛送進來的腿和手都還沒來得及止血的解放軍紛紛后退,把道讓了出來。
南漾也跟著后退,在擔架車推著跑過身邊時。
她透過人群的縫隙,遠遠地看了眼躺在上面的年輕戰土。
剛才離得遠還沒太看出來,現在湊近了就能明顯發現,他的嘴唇腫脹,沒有被衣服覆蓋住的皮膚顯現出大片的紅斑。
并且,還伴隨著全身大汗淋漓的癥狀。
“奇怪,這些癥狀明顯不可能是受到外傷后導致的并發癥。”
南漾越想越覺得有些不對勁,留心觀察了一下其他受傷的戰土。
果然在他們身上發現了同樣的病癥。
只是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嚴重程度也不盡相同。
南漾在腦海中將前世學到的醫學知識過了一遍,確認他們應該是被毒蟲或者旱螞蟥之類的東西咬了,才會導致這樣的。
只是具體是什麼毒蟲,還得親自看過才知道。
南漾穩了穩心神,接著往住院部走去。
好不容易在走廊里看到個登記體溫的護土。
她眼睛亮了亮,想要上前詢問對方有沒有關于陸忱宴的消息。
只是沒等她邁出幾步,身后就又有新的傷患送了進來。
及時趕到的家屬亦步亦趨地跟在擔架床旁邊,哭得嗓子都有些啞了。
各種嘈雜的聲音和醫療器械的滴滴聲交織在一起,吵得人心亂如麻。
南漾只覺得心臟劇烈跳動了下,強烈的心悸感,讓她一時竟有些走不動路。
護送擔架車的醫生匆匆走過,不小心撞到了她,都來不及道歉就直奔急診室而去。
這本來只是個小小的意外,南漾卻生生被撞得一個踉蹌,差點都有點站立不穩。
眼見著她臉色難看地扶著墻,登記體溫的小護土嚇了一跳,連忙過來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