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忱宴和宋淮川對視一眼,都有些尷尬地不敢說話。
這副反常的樣子,看得南漾越發覺得疑惑和神奇。
這兩人居然也會有不好意思說話的時候?
不過見他們不愿意多說,她也就沒追問。
只將裝好湯藥的保溫杯拿了出來,不動聲色地遞給了陸忱宴。
“這是今天的份兒。”
“嗯。”
陸忱宴點點頭,喝完之后十分平靜地分給了宋淮川。
兩人的動作十分自然,端起碗來面不改色地就一飲而盡。
末了還不忘跟她說聲辛苦了。
南漾愣了下,本來還想說今天這藥劑量大,熬得濃了點。
她怕兩人覺得太苦了,來醫院之前還特地去買了點冰糖。
卻沒想到陸忱宴跟宋淮川一點反應都沒有,一個比一個能忍。
她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比了個大拇指,旁邊的宋清永卻突然動了動鼻子,疑惑地問道。
“奇怪了,我怎麼覺得聞到股藥味?忱宴和淮川都是掛的藥水啊,怎麼會有中藥?”
南漾身子不由得一僵,他們來的時候走得急,行李還是婆婆幫忙收拾的,這會被問起來完全沒辦法解釋。
見她被問得緊張起來,陸忱宴瞬間領悟,直接將保溫杯接過來擰上了杯蓋。
“應該是隔壁病房傳過來的味道。”
宋清永仔細聞了聞,見這會的確是沒什麼中藥味了,便也沒再繼續深想下去。
“原來是這樣。”
見他打消了懷疑,南漾松了口氣,又沖陸忱宴眨了眨眼睛,感謝他剛才幫自已解圍。
夫妻之間有什麼變化自然瞞不過對方的眼睛。
雖然陸忱宴這會表現得很自然,但南漾就是覺得莫名有點不對勁。
像陸忱宴這種性格堅毅的軍人,要不是身體真的不舒服了,是不會表現出疲憊的感覺來的。
之前因為擔心陸忱宴的身體,南漾還特地跟他去醫院體檢過。
對他身上大大小小的陳年舊傷了解都很清楚。
這次過來醫院之后,她也第一時間找醫生問了陸忱宴的病情。
雖然知道他傷得不是特別嚴重,但又怕他會因為身體抵抗力下降,而導致出現什麼并發癥。
南漾越想越覺得心里不安,忍不住蹙著眉牽住了陸忱宴的手,小聲問他。
“你身體是不是不太舒服?”
陸忱宴眼神微暗,很快又恢復了自然。
“沒有。”
他反握住南漾的手握在掌心,看向她的目光格外柔和溫暖。
“為什麼這麼問?”
南漾敏銳地捕捉到了他這一瞬間的異樣,心底的擔憂瞬間更深了。
她抿著唇沒有吭聲,直接上手摸了摸陸忱宴的額頭。
見他沒有發燒,轉念一想后又想起了他之前做噩夢那次。
她便干脆了當地問了出來。
“是不是腿又疼了?”
陸忱宴的瞳仁驟然一縮,有一瞬間的錯愕。
他是真沒想到自已什麼都不說,南漾居然都能夠猜得這麼準確。
就好像,他所有的一切她都了如指掌似的。
這種心有靈犀的感覺十分美妙,陸忱宴想著想著便忍不住勾了下唇角。
但南漾這會心里卻沉得慌,壓根沒有想跟他玩笑的意思。
一想到原劇情給陸忱宴安排的那個必死的結局,她就一陣陣地煩躁。
連創死這本書的心思都有了。
比起自已的身體,陸忱宴更在意南漾的感受。
見她這會情緒低落下來,他忍不住抬手撫上她溫軟的臉頰,用拇指輕輕蹭過她泛紅的眼眶。
“昨天晚上的時候的確有點疼,不過別怕,現在已經沒事了。”
低啞的嗓音帶著濃濃的安撫意味,南漾聽他這麼一說才覺得放心了點。
但為了防止這種情況再一次發生,她還是給陸忱宴再檢查了一次。
見她給陸忱宴按摩、針灸時一氣呵成,動作自然又流暢的樣子。
宋清永和姜卉站在一邊都有些不敢說話,只是一臉驚奇地瞅著兩人。
“沒想到漾漾醫術居然這麼好,連針灸都會啊。”
宋淮川挑了挑眉,回想起之前陸忱宴天天把南漾掛在嘴邊,說她老婆有多厲害的事,忍不住跟著搭腔。
“之前忱宴就說南姑娘醫術很好,尤其是針灸厲害。”
“可不是嘛,我家漾漾可有本事了。”
江流意一臉的驕傲,提起南漾來就滔滔不絕的。
“我年輕時不注意,經常伏案工作落下了肩周炎,后來漾漾知道了就開始給我按摩針灸,直接把我這老毛病給治好了。”
姜卉聽完一下子就來勁兒了,兩眼晶亮地瞅著南漾。
“我這些年頸椎也一直不太好,低頭久了脖子酸的都抬不起來,漾漾你要是方便的話,能不能順便給阿姨也看看?”
“當然可以。”
南漾痛快地答應下來,給陸忱宴治療完后便起身給她看脖子。
她手柔弱無骨似的,沿著脖子上的肌肉一一揉過去。
感覺就跟按摩似的,讓姜卉舒服地直哼哼。
“你們真別說,漾漾按起來可真舒服,手法比那些理療店里的好多了。”
南漾淡笑不語,趁著姜卉一個不注意,直接加重力氣捏了下她后脖頸上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