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著高腳杯靠在沙發上的人蹭地一下站起來,搖搖晃晃跑了過去。
那扇門被打開,謝宴禮和往常一樣,帶著花和小零食回來,被她撲了個正著。
謝宴禮身子一頓,蹙眉道,“你又喝酒了。”
樓阮抬著雪白的手臂,整個人都軟軟掛在了他身上。
她雙臂勾著他脖子,仰著頭看他,溫軟的鼻息全都落在了對方的喉結上。
謝宴禮合了合眼,這一次的動作比上次迅速多了,他把東西放在鞋柜上,迅速關上身后的門,準備在醉鬼撩人之前先做出動作,把她送上樓:
“喝多了連鞋子都丟了?”
但這次,樓阮只是定定看了幾秒他的喉結,低聲道,“謝宴禮,我買……戰袍了。”
謝宴禮沒聽清,他直接勾住她的腿,把人顛倒過來抱著,心里雖然告誡自已不要和她多說,但卻還是忍不住問,“什麼戰袍?”
樓阮完全沒在聽他說話的,她像是在和自已說,像是在鼓勵自已,“我這次,必定勾引到你。”
心跳漏了一拍。
謝宴禮眼皮跳了一下,漆黑的瞳眸垂下來,眼中帶著沉沉暗色,他盯著那張因為飲酒而染上誘人緋紅的臉,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問,“你剛剛說什麼?”
樓阮被他抱著,已經閉上了眼睛,她眼睫有些濕,手臂蹭過來環繞他的脖子,腦袋軟軟歪在了他肩頭,囈語似地呢喃道,“謝宴禮,我要怎麼樣,才能勾引到你啊……”
第110章 我和外面的山茶一樣,會自己掉落,不用你摘
謝宴禮保持著那個姿勢站在那里,瞳孔微縮。
她好像朝著他心日開了一槍。
樓阮靠在他懷中,已經徹底閉上了眼睛,纖長濃密的眼睫微垂著,纖細的藕臂軟塌塌勾著他,很乖。
沒有前面兩次喝多的時候那麼磨人,又好像比前面兩次還要磨人。
謝宴禮垂下眼睛,下巴蹭過她額間的柔軟的發絲,很輕很輕的一下。
他聲音很低很低,帶著啞,像在自言自語:
“你不用做什麼。”
“我和外面的山茶一樣,會自已掉落,不用你摘。”
-
謝家雖是豪門世家,但家里每個人行事都格外低調,除了謝宴禮。
他是謝家第一個走向人前,走向大眾視野的人。
過去十年,每次獲得大大小小的榮譽時,學校和媒體的宣傳,他從沒有拒絕過,每一次都禮貌配合。
他要走上神壇,要他的名字隨處可見,要,讓他的仙子看到他。
十年過去,纖塵不染的月色終于落在了他身上,他的仙子看向了他。
謝宴禮眼尾微紅,他看著靠在枕頭上已經熟睡的人,第一次起了壞心。
“樓阮。”
他輕聲喊她。
她睡得很沉。
“樓阮。”
她還是沒醒。
謝宴禮微微俯身,修長的指尖拂過她的發絲,聲音很輕很輕道,“夫人…”
她落在睡臉旁的手臂瑩白如玉,細得不堪一握。
他掌心落在她漂亮的腕骨上,眸光在昏暗的房間里暈著濃稠的墨色,他垂下眼,在她唇角落下輕吻,“夫人。”
樓阮抬起手蹭了蹭嘴角,無意識地發出鼻音,“……嗯?”
謝宴禮眼睫閃了閃,聲音很輕,在寂靜的夜里響起的時候,宛若海上的鮫人之歌,蠱惑人心:
“你說,要勾引我?”
-
宿醉后,樓阮整個就是一個頭疼。
她睜開眼睛盯著天花板看了幾秒,哦,昨天又喝多了。
謝宴禮回來以后,她好像又撲上去了。
然后……
她揉了揉頭發,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九點了。
今天周二,謝宴禮應該已經走了。
她掀開被子跑下來,噔噔噔跑去洗漱。
洗完衣服也沒換一件就揣著手機跑下樓了。
餓了,真的有點餓了。
先吃點東西再想……
樓阮噔噔噔跑下去,還沒踩下最后一級臺階,眼睛一瞥就看到了坐在那邊的謝宴禮。
樓阮:“?”
怎麼回事。
時間倒流?
今天是周六?
還是穿越,她又回到了上一次喝酒后?
坐在那邊的人也抬眼看了過來,狹長的黑眸挑著,似乎心情不錯。
“夫人醒了。”
嗓音里的愉悅情緒幾乎要溢出來。
樓阮:“……醒了,你怎麼沒去上班,今天不是周二?”
“哦,”謝宴禮慢條斯理道,“請假了。”
樓阮驀地清醒了幾分,請假了?
為什麼請假,生病了嗎?
她走過去,站在謝宴禮面前仔細看他,“為什麼,生病了?”
眼尾很紅,眼底好像是有點青黑,像一夜沒睡。
但再怎麼,氣色看起來都比她好多了。
也不像是生病的樣子啊。
謝宴禮抬著眼睛,微紅的眼尾輕挑,眉梢帶笑,“夫人昨天喝多了。”
樓阮:“……”
她抿起唇,盯了他兩秒才理直氣壯說道,“是多喝了一點點,但不是在家里嗎,喝多一點又……”
“嗯。”謝宴禮微微頷首,修長冷白的手指輕輕曲起,在桌面上很輕很輕地敲了敲,“所以昨天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忘了,是吧?”
樓阮忽然就沒那麼理直氣壯了,她盯著那雙漆黑眼瞳看了幾秒,“……和上次一樣?”
她覺得應該和之前差不多。
謝宴禮抬著眼,朝著她勾了勾唇,“還有別的。”
樓阮:“……?”
還有什麼?
謝宴禮見她好像真的不記得了,才慢條斯理拿起手邊的手機道,“夫人不記得沒關系,我可以幫夫人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