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研知道是說給自已聽的,
她低斂著眉眼繼續喂丫丫。
倏而,蔣厲庭朝門外幫著道:
“媽,你別在這陰陽怪氣的,能好好說話就說話,不能好好說話就閉嘴。那活你愛干就干,不愛干讓我爸干。”
周彩鳳氣的臉都綠了,她看了眼鍋里的洗澡水,直接把臟碗丟了進去:
“都這狐貍精禍害的,洗個澡還使喚我兒子,我兒子都沒給我燒過洗澡水。”
蔣柱急的一拍腿,壓低音量道:
“你這是干啥?這好好的一鍋熱水不是糟蹋了麼?”
“洗碗怎麼能叫糟蹋呢。”
周彩鳳不以為然,伸手進鍋里就準備洗碗,可水溫過高,燙的她手一縮,但還是咬著牙硬洗。
蔣柱欲言又止,最后化為一聲輕嘆道:
“我看厲庭挺喜歡那姑娘的,你要是真把她欺負跑了,厲庭那脾氣可什麼都做的出來。”
“她敢跑,腿我打不斷她,除非把那四千塊錢還回來,不然我有頭給她氣受呢。”
周彩鳳撇了撇嘴,壓根不敢大聲吆喝,到底還是有點怕自家兒子真鬧起來。
蔣柱當不了家,擺了擺手道:
“隨便你吧,我下地去了,由著你們鬧去吧。”
周彩鳳陰著臉,直接把剩辣椒碗也丟水里,碎碎念:
“待會我兒子去廠里,看我怎麼治她。”
突地,房內傳來蔣厲庭的聲音:
“蔣深,去看看我媳婦的洗澡水好了沒。”
周彩鳳當即看了眼飄著一層油光的大鍋水,故意朝著門外喊了句:
“厲庭你這水不是燒了給媽洗碗的呀?我以為你看媽在炒干飯,心疼媽忙呢。”
姜還是老的辣,她故意激的蔣厲庭不好意思追究,
可她到底還是低估了蔣厲庭的為人,只見他走進來,冷著聲道:
“我啥時候那麼孝順過?你是不是故意把我媳婦水給用了?”
周彩鳳氣的把抹布往鍋里一丟,
本就略顯刻薄的面相更是不好惹:
“你這臭小子,上不孝順老,下又不愛小,天天鍋碗不碰,衣服不沾,我跟伺候祖宗一樣伺候你,
你這倒好,我又不知道這是洗澡水,一大早上忙活到現在,洗個碗,還都成了我的不是了,你就抱著你那媳婦過吧。”
蔣厲庭一眼明了:
“你拉倒吧,這麼大一鍋水,直接就把臟碗丟里了,你也不怕撈不著再燙著了。”
周彩鳳面子掛不住,但還是嘴硬道:
“去去去,我還有一堆活要干呢,可沒那麼好的命睡到現在還不出門,吃飯都要人端。”
鍋里的炒干飯就是純純的剩米飯兌上水悶了一下,看著毫無食欲,
要是平時,蔣厲庭自已吃倒不會有什麼感覺,可總覺得這飯不適合自家媳婦吃,
他放棄盛飯的欲望道:
“我媳婦沒衣服穿,總不能光著出門吧。”
周彩鳳不服氣:
“她那衣服呢?不知道湊合穿一天,來別人家第一天,一大早哪有不出門還要公婆伺候的。”
蔣厲庭刷好牙往外走,一點也不避諱人,理直氣壯道:
“被我撕了。”
周彩鳳老臉通紅,胸腔有口氣上上不去,下下不來,
她氣的一拍腿,碎碎念道:
“我怎麼能生出這麼個不要臉的兒子?什麼話都能說出口,以前也不這樣呀。”
蔣厲庭懶得搭理,他走到了廳內,使喚蔣深道:
“蔣深,去,給我媳婦燒洗澡水去,以后在家可得伺候好我媳婦。”
“嗯。”
蔣深點了點頭,單薄的小身子走到井邊,
井是一個用水泥圍成的小池子,豎著一個壓水器,
他往里面倒了點水,隨后握住金屬桿子,吃力的壓著水,
娟娟水流從壓水器的嘴巴里流出來逐漸變大,他只接了小半桶就往廚房拎,
來回捯飭了兩三趟,才湊滿半鍋水。
他又走到柴堆,抱了上面的粗樹枝。
可突的,周彩鳳朝著他肩頭扇了一下,沒好氣道:
“你個臭小子,旁邊地上的零碎不知道撿起來用,就會圖省事抱上面的。”
蔣深知道她是拿自已撒氣,黝黑的眸子沉了沉,悶聲道:
“知道了。”
蘇晚研在臥室內都沒漏聽那一巴掌的聲音,
她瞥了眼無動于衷的蔣厲庭,想來這幾個孩子在家中的地位極低,甚至連他都不關心有關他們事情的對錯,
可自已的地位想來不比他們好多少。
她挺秀鼻尖溢出一聲輕嘆,脫了丫丫的小衣服,抖了抖,灰塵彌漫還往下掉土渣:
也不知道她們昨晚怎麼能跟她睡一起的。
蔣厲庭朝著門外道:
“蔣沉,進來把你妹妹牽出去,下次別讓她亂爬,糊的都沒個人樣。”
小男孩握著門把手,探出頭發亂糟糟的小腦袋,見蔣丫丫光著身子在蘇晚研懷里傻呵呵直樂,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道:“給我抱吧。”
蘇晚研把光溜溜的孩子遞給了他,
小男孩小手穿過丫丫腋下,跟勒小狗一樣累的小臉通紅的抱了出去,
她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這小孩怎麼又可憐又好笑的。
蔣厲庭湊上前,美滋滋道:
“媳婦,你笑的真好看。”
蘇晚研臉上笑意微僵,沒再理會,重新坐在了床邊,到底有些不適應和他相處,覺得尷尬道:
“麻煩給我拿衣服。”
倏而,蔣厲庭抱起了她,薄唇輕咬她耳廓,呼吸噴薄在她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