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神情驚詫到眼睛不自覺放大,付寒木的人生可謂風光無限,從小拿獎拿到手軟,走哪皆是眾星捧月,永遠的意氣風發,臉面是何等重要,可為了蘇晚研竟然當眾下跪懇求。
蘇晚研心生動容,可猛然想起自已剛剛已經領了證,沒辦法做到說走就走,她吞咽了下漫延至喉嚨的酸澀,低斂下長睫,晶瑩淚珠滾過臉頰:
看來連老天都在幫著蔣厲庭。
付母看著自已兒子如此難過,心里自是難受,可是能讓蘇晚研結婚,徹底斷絕兩人關系,
她可是花費了重大精力,自然就沒有再回頭的道理,且也不認為蘇晚研值得她回頭,
她軟了一瞬的目光陡然冰冷一片道:“就算我要放走她,蔣厲庭也不會愿意,況且,我堅決不允許你娶對前途毫無作用的女人。”
蘇晚研心臟難受到喘不過來氣,她吸了口涼氣,緩解鼻腔的酸澀,艱難的抬步離開:
“算了吧,我倆......終究是沒有緣分。”
“研研。”付寒木深怕失去她,他神色慌張的起身上前:“我會帶你離開的。”
可在他即將走到蘇晚研面前時,付母卻一把拉住他,與此同時兩個西裝革履的保鏢上前,控制住了付寒木。
付寒木眸底猩紅一片,壓根掙扎不開束縛,他望著蘇晚研愈來愈遠的身影,歇斯底里道:
“媽,我這輩子要是無法跟研研在一起,我這輩子都不會再結婚的。”
蘇晚研頓了下,終究還是忍住沒有回頭,她閉了閉眸子,望向遠方的日落,光線鋪在她明艷昳麗的臉上,連眼淚都染上夢幻橘色,
遙想當年,爺爺在世,兩家交往密切,付母也是在這種景象中,打趣兩個孩子看起來真般配,未來要是感情也這麼好就好了,現在還真是各個都薄涼。
付母還在苦苦勸誡:“寒木,放棄吧,那男人對她挺好的,人家要是知道自已媳婦還有個喜歡的男人,不是會讓她婚姻不幸麼?”
付寒木音色是從未有過的堅定道:
“那我更要帶她離開。”
蘇國志突然出聲:“寒木,跟你媽回去吧,你們家.....我們高攀不起。”
付寒木祈求的看著他:“伯父。”
付母堅持帶走了他,付寒木抵抗不了,被塞進車內,他頹廢的靠在座椅上,白色襯衫滿是褶皺,黑色西褲膝蓋處沾染著灰塵,骨節修長的大掌摘下金絲邊眼鏡,一滴清淚落下,
他偏過頭,通紅的俊目絕望且麻木的望著付母:
“媽,你會后悔的。”
他的音色不似先前那般憤怒,反而特別淡,淡到讓人差點聽不輕,可其中悲涼的決心讓付母不容忽視。
她被嚇得心口一緊,趕忙勸著道:
“寒木,她結婚是事實,你改變不了了的。”
付寒木大腦疼的厲害,全然不敢接受自已和蘇晚研的結局,他偏頭望向窗外,喃喃道:
“放我下去,我要在這里待上一陣子,親眼看看她的生活。”
付母猶豫了一瞬,可覺得親眼看見她跟丈夫的日子,反倒更能讓他死心,她堅定道:
“行。”
.......
蔣厲庭到家后,看著飄著薄薄炊煙的廚房,他胸腔充斥著油然而生的暖意,感覺生活好像有了盼頭一樣,回家是件值得期待的事情,他往廚房走,喊了句道:
“媳婦,你晚上做......”
他話說一半,走到了廚房門口,見是周彩鳳蹲在灶臺后面,他奇怪道:
“研研呢?”
周彩鳳走到鍋灶前,翻炒著鍋內的茄子道:
“蔣深不是說跟你一塊出去了麼?”
蔣厲庭眉心輕蹙,喃喃道:
“該不能留那里吃飯了吧。”
他轉身要走,周彩鳳瞥了他一眼,拋出心事道:
“她這要不了兩個月就要去讀書,你倆啥時候要孩子呀?”
“我想著暫時還是不要了吧,等她畢業再說,反正還年輕。”
周彩鳳:“哼,等她去了學校還有你啥事呀,能考進京城的人,不用說各個都是本事人,你這字都識不多,沒個孩子,要不了半年,人家肯定看不上你。”
蔣厲庭頓時語塞,心底也有些慌,不過很快平靜下來道:
“我可跟她領了證的,你別瞎操心了。”
周彩鳳嘟囔道:
“媽這還不是想著反正早晚會要孩子,不如趕緊有一個,這樣也好放心點。”
“要是最近有了那就有了,要是沒有,就等她讀完書再要。”蔣厲庭知道蘇晚研注重學業,先前無知覺得懷孕讀書也不是什麼壞事,可想著蘇晚研應當是不甘心在美好的大學時代挺著大肚子的。
周彩鳳見勸不動,也知道自已沒有絲毫話語權,便沒再吭聲。
蔣厲庭站在廚房門口,遠遠看見垂著頭走過來的蘇晚研,他唇角稍彎,走上前道:
“媳婦,你回來啦?”
蘇晚研低頭掩飾,狀似無意的抬手擦了擦眼淚。
蔣厲庭眉心輕蹙:“你怎麼了?”
“沒什麼。”
蘇晚研繞過他就準備走,可倏爾,蔣厲庭拉過她的手,捧著她的臉,強迫她抬頭,看清她通紅的眼眶:
“還說沒什麼,眼睛都紅成這樣了。”
蘇晚研盯著他的眉眼,肉眼可見他是真的擔心,她搖了搖頭,轉移話題道:
“現在不早了,我沒做飯,你有買點什麼回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