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胭道:“媽,就在這家里打孩子,反正以后這房子留給蘇晚研,不吉利也是讓她不吉利。”
“對,那死丫頭那麼有錢了,也沒想著幫襯家里,我就用自已孩子的命,詛咒她一輩子生不出來孩子。”李翠嵐惡狠狠道完,把錢遞給周胭:“去買藥。”
周胭爽快接過,在中藥和西藥之間,果斷選擇了更為便宜的中藥,她花了一塊錢,買好拎著回了家。
李翠嵐煎好后,連岔都沒打就喝了下去。
沒一會,肚子像刀攪一般疼的厲害,她臉色慘白,“砰”的一聲倒在地上,鮮血順著褲子往下淋,場面血腥恐怖,
她呻吟道:“胭兒,媽不行了,實在疼的厲害,你送媽去醫院吧。”
周胭也被嚇到,她著急忙慌的去扶她,可想到那麼多女人流產也就是這麼個過程,完全沒必要花冤枉錢,她勸著道:
“媽,家里已經一分錢都沒有了,你忍忍吧,很快就好了。”
李翠嵐在地上疼的打滾,哀嚎道:
“住院就一塊錢一天,住不起院,好歹讓醫生給我看一下呀,我這疼的要死了。”
周胭心底擔心,但還是不想多花這個錢道:“真沒錢,我這可給你開的都是好藥,人家說疼過去就行了。”
李翠嵐咬著牙,硬是挺著這一波波痛入骨髓的疼意,心底還在埋怨蘇國志連個打胎錢都沒有,只能選擇用藥物,讓她受了這麼大罪,
她看著驚慌失措的周胭道:“胭兒,你先出去,媽待會就好,省的你再嚇出好歹。”
第94章 不吉利
周胭猶豫了一秒,還是決定離開,她走出小洋樓,吞咽了下口水,腦海里都是揮之不去的血腥場面,
她來到不遠處的酸梅湯鋪子道:“給我來杯酸梅湯。”
老板道:“三毛錢。”
周胭爽快的遞了過去,沿途又看見不少美食,花了一塊錢,吃飽喝足后,才回到家。
李翠嵐臉色慘白,頭發都被汗濕,她大口喘著氣,艱難的拿著抹布擦地,看見周胭,強忍著疼,有氣無力道:
“胭兒,你怎麼回來這麼早,媽這還沒來得及收拾完呢。”
周胭忙拉著她起來:
“你去歇著吧,這讓蘇國志回來再弄,就說跌倒一跤孩子摔沒了,讓他再想辦法弄點錢,買點營養品給你吃。”
“還是胭兒知道心疼媽。”李翠嵐話罷,被周胭扶著回了屋。
周胭也不敢單獨待客廳,總覺得晦氣的厲害,她坐在床邊,
李翠嵐在木板床上,為避免把床弄臟,還在身下墊了外套,她目光溫軟的看著周胭:
“自已的親生女兒就是不一樣,守在這里是擔心媽出事吧?剛剛在門外,也沒少跟著擔心吧。”
“那還用說。”周胭理直氣壯。
李翠嵐扯了扯蒼白的唇,虛弱道:
“胭兒,大學考不上,你要不然也找份工作吧?剛剛媽經歷生死,突然覺得,你要是沒個工作,以后照顧不了自已,可怎麼辦吶。”
“我還去打工?我哪能打工,我以后可是要當闊太太的,哪還用自已照顧自已,那都是有保姆的。”
周胭自命不凡,自是不肯過辛苦工作的生活,她繼續道:
“媽,要不然你去吧,蔣厲庭廠附近,不少廠長,都是死了老婆的,因為不都講究個近水樓臺先得月麼。”
李翠嵐絲毫沒意識到這句話就是她曾經用來勸蘇晚研的話術,
她微微點頭道:“哎,行,改明,媽跟蘇國志掙錢都給你存嫁妝,要是找個好老頭,也讓老頭也跟著后面給你存。”
周胭道:“那我可得要個這樣的房子,憑啥蘇晚研都能有,就我沒有,我可不能比她差。”
李翠嵐樂了聲,倏而,門外傳來蘇國志驚詫的聲音:“怎麼回事?這麼多血?”
周胭打開門,看見他滿身灰塵,她眸底毫不掩飾的嫌惡,羞辱道:
“還不是你窮,沒本事,顧不起保姆,我媽掃個地,滑一跤,孩子都摔沒了。”
蘇國志心頭一震,他嗅到空氣中還飄著濃重的中藥氣息,聯想母女兩個昨天的話,
熬了半輩子盼著的兒子,絕對是喝藥沒了的,他心臟疼的厲害,抬起污臟的手,抹了抹眼淚,到底沒多說什麼:
“送去醫院了麼?免的再出事。”
周胭倒打一耙,理直氣壯道:
“送也得有錢呀?你給的那錢,都不夠我給我媽抓兩幅補藥,讓你問蘇晚研要錢,你也不肯,現在弟弟沒了,開心了吧?”
蘇國志透過門框,瞧了眼虛弱的李翠嵐,到底是念及數年夫妻情分,
哪怕明知就是補藥也花不了那五塊錢,也不好戳破什麼。
“爸。我給你送的衣服。”蘇晚研一眼明了里面的情況,往廳內走道。
可剛走到門口,蔣厲庭一把拉住她,眉心緊蹙道:“咱還得要孩子呢,這要是進去了,不吉利。”
“少讓我聽到些封建迷信。”
蘇晚研甩開蔣厲庭的手,哪怕心底也怕那一地的鮮血,還是顧及自已父親,想上前安撫。
蘇國志抹了抹眼淚,連忙阻止道:
“研研,別進來了,我給收拾干凈的,這確實不太吉利。”
蘇晚研頓住了步伐,李翠嵐氣不打一處來,現下已經抱著離婚另找的態度了,自然也不忍著道:
“現在嫌我孩子不吉利了,你但凡有點本事,能雇個保姆,都不會發生這事,沒用的東西,自已女婿當廠長,讓你這把老骨頭搬磚,送件衣服就覺得孝順了?我怕不是賣不掉的爛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