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氏這回聽清楚了,雙腿一軟,扶著墻跑到了后院,只見院子里那幾只老母雞全都一個個歪著脖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雞窩里原本還有幾個蛋,也變成了蛋殼。
“哎喲我的個親娘勒,我的雞怎麼都沒了?!這大白天的怎麼會有黃鼠狼呢!”蔣氏朝著大粗腿一拍,大聲哭了起來。
他們陳家家里有田地,平日里也不愁吃穿,但是沒了這些老母雞,就少了雞蛋打牙祭,也不能拿去賣。
這賣不了雞蛋,就要損失不少銅板。
蔣氏越想越痛心,走到雞群里一邊用腳踢著死雞,一邊痛罵道:“該死的黃鼠狼!你偷吃就偷吃,怎麼把我的雞都給造死呢!不要讓老娘抓到你,不然小心我扒了你的皮,把你曬成風干肉。”
“娘,這可怎麼辦啊?”陳老大走到雞群里,拿起一只死了的雞,扒開了上面的毛,長嘆口氣,“這咬得沒一塊好肉,都沒法吃了。”
蔣氏將他手里的那只雞打掉,“不吃就不吃,我們老陳家也不差這口雞。”
她說完,朝著身后的陳鐵牛扯著嗓子喊道:“老陳!你今天一定要給我買個老鼠夾來,我一定要把那只黃鼠狼給逮了!”
陳鐵牛被她這一嗓子嚇得不行,連連點頭道:“好的,孩子他娘。”
蔣氏扶著腰,大喘著氣,整個人就像脫了一層皮一般有些站不穩。
這時,陳老大突然想到了什麼,看向隔壁周家后院說道:“娘,我們這邊遭了黃鼠狼,二姑那邊怎麼樣了?”
第8章 嚇死大舅母
蔣氏一聽,立馬想起了自己下毒的事,連忙走到隔壁的圍墻旁,踩上一塊石頭朝里看去。
周家的院子不大,也就只能養些雞鴨。
院子的西南角落里搭著鴨子窩,周大娘好像也不怎麼會干農活,鴨子窩稀稀拉拉的,不過就是那破敗的小窩里居然躺著三四個顆大鴨蛋。
那大鴨蛋可真大,估計有平常雞蛋的兩三個大。
鴨蛋旁站著兩大鴨子,這兩鴨子才一天不見,好像胖了許多。
蔣氏看后驚呆了,嘴里不由得念叨起來:“不可能,我明明下了毒來著,這兩鴨子怎麼還都活得好好的。”
“不可能呀!”
她怎麼想也想不明白,腦子就像被蒙了漿糊一般,整個人變得迷糊起來。
“娘,你怎麼了,快下來?”陳老大朝她喚道。
蔣氏聽到他的喚聲,猛地驚喜,剛好轉身下來,腳一滑,整個人摔了下來。
“哎喲!”
一聲痛呼,蔣氏整個人摔到了剛才的死雞堆里,抬頭時,吃了一口的臭雞毛和血,“我的老天爺啊,我這是作了什麼孽啊!”
這邊周家,杜挽春正搶著幫周大娘把晚上吃過的碗筷收進灶房,聽到隔壁的叫聲,她連忙朝周大娘問:“娘,大舅母家是怎麼了?”
周大娘瞥了那邊一眼,說道:“不用管她,那蔣秋菊就是個潑婦,估計今天在我們家受了氣,現在估計在自個家發火。”
她說著,語重心長繼續道:“挽春,你要用把他們那兩人當長輩看,若是他們欺負你了,你盡管還回去,不用顧及我們!”
杜挽春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唇角彎彎笑道:“娘,你說三弟的耳朵好了,我們要不要再去找大夫給相公和二弟看看腿和眼睛。”
周大娘是個極其好相處的人,婆媳二人雖然今個才初次見面,但是卻相見恨晚,兩個人莫名覺得親近。
杜挽春也愿意喚她娘,每喚一聲她都會想起自己的娘,讓她有種重新有了家的感覺。
周大娘放下手中的碗,看著前方愁眉苦臉道:“我也想給他們看大夫,只是現在我們手里沒有那麼多銀子。”
現在看病吃藥都得花銀子,周家現在飯都吃不飽,自然是沒有錢買藥。
杜挽春聽后腦子瓜子轉了轉,指著周大娘身上掛著的一個小香包問道:“娘,這個香囊是你做的?”
小香包是用一塊淡黃色的破布縫制的,上面還用綠色的線繡了幾根竹子。
一眼看上去平平無奇,但是仔細聞就會發現這個香包散發著茉莉花和桂花兩種香味。
兩種香味混合,味道出奇好聞,杜挽春剛進門那會兒就聞到了。
周大娘將小香包拿在手中,朝她笑道:“是啊,平日里在做縫補的時候得了這麼一塊舊布,丟了舍不得,便從山上采了野花做成了這香囊。”
杜挽春仔細看過可后,突然有了主意,“娘,你的手藝這般好,不如我們做些這樣的香料去縣里賣。”
“拿去鎮上賣?”周大娘疑惑問,“會有人買嗎?普通的農家人只管溫飽,誰還會想著買香料呢?
杜挽春解釋道:“娘,你若是在長留村賣,自然是沒人買,但是去縣里去府上就不一樣了,那里有很多富庶人家,多少都會買點香料傍身。”
周大娘半信半疑, 她搓了搓手中的香囊猶豫著。
她在種田種地養雞養鴨方面的確沒什麼本事,唯獨有一手好的煉香本事,只不過,她并不想把這本事拿出來。
杜挽春見她沒首肯,也不急,笑著道:“娘,不急,我們先把咱們的地要回來,種上糧食,等有口飯吃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