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懷孕了?”
兩人又同時回答:
“不知道。”
周團長讓她倆去衛生所檢查一下,兩人抽了血又驗了尿,坐在長椅上等結果。
周爽有點難受,耷拉著頭,神情蔫蔫的。
柳蘭英跟她不一樣,臉上的笑容收不住,嘴就停不下來:
“我家超要是知道我懷孕了就得把我抱起來,會高興的合不攏嘴,肯定會貼在我肚子上跟他兒子說話。”
周爽看了她一眼:“你不怕失去在文工團小提琴手的位置嗎?”
柳蘭英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有什麼害怕的?早晚都要生孩子啊,生完孩子再回來不就得了,不能當主小提琴手,我還不能當副的?反正我和你不一樣,我喜歡男人孩子熱炕頭,一家人幸福就好。”
周爽一想也是啊,當不了主唱她可以當副唱,以前不是主唱不也一樣過的很好。
她也開始憧憬曲良知道自己懷孕是什麼樣?會不會像蘭英說她家超那樣把自己抱起來?
兩人望眼欲穿的等化驗單,其他的團員都收拾行李回家了,就她倆在衛生所等結果。
柳蘭英嘴不閑著,頭靠在墻上,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在那自言自語:
“也不知道我家超現在干什麼呢?我要是回家會不會嚇他一跳?要是回去早了,今晚我們就去看電影,也不知道今天是什麼電影?我還想吃利民飯店的蒸餃,哎呀,一說就流口水了。”
周爽平時就話少,聽著柳蘭英喋喋不休的,她嘴角上挑,眼中閃著笑意,不錯哦,不如今晚她也和曲良看電影去,也去吃利民飯店的大蒸餃。
柳蘭英憧憬的差不多了,說的口都渴了,看了眼手表,拉著周爽就走:
“時間到了,走,取化驗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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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周爽和柳蘭英去取化驗單,曲良吃完飯從大姐家出來,他婉拒了大姐和姐夫留他在家里住的邀請,再晚也想回自己的小家。
雖然媳婦不在家,回家對著四面墻,但就是想往家里奔。
每天下班回家都有一種期待,期待一開門就看到媳婦對著自己笑,桌上擺著一桌熱騰騰的飯菜。
這麼想著,曲良的嘴角就忍不住彎起來,蹬車也更有力量了,就想快點回家。
“哎呀,撞人了。”
眼看著快到家了,突然有人沖過來撞到他車頭上,曲良忙捏閘剎車,雙腳還踩在地上輔助剎車,但還是晚了,地上躺著一個人。
見自己撞人了,曲良忙去扶人:“同志,你沒事吧?”
劉暢抓著曲良的胳膊不松手,嘴里埋怨著:
“表姐夫,你騎車怎麼不看人啊?撞死我了,哎呀,我胳膊疼,是不是撞斷了?”
看到劉暢,曲良的臉色沉下來:“你怎麼在這?”
劉暢扁扁嘴,委屈的說:
“我來找表姐,媽病的很厲害想見她,我找不到你家就在這等,你還把我撞了。”
曲良冷著臉:
“已經斷絕關系了,回去告訴你媽,別來找周爽。”
劉暢見曲良這麼絕情很不高興:
“我媽把她養大的,她吃了我們家那麼多糧食,現在我媽病了讓她回去,你竟然這麼說?難道我姐賣給你了,跟你結婚連娘家都不能回?”
曲良不想跟她糾纏,大晚上的孤男寡女說不清楚,就去扶起自行車想回家。
劉暢見他要走,急忙擋住路:“你把我撞了,不管啊?”
曲良煩不勝煩,掏出二十塊錢給她:“拿去看病吧!”
劉暢見錢眼開,馬上把錢接過去,卻還是不放曲良走:
“天都黑了,我不敢走,再說你得把我送到醫院檢查一下吧,萬一我胳膊斷了,二十塊錢可治不好?”
這是要賴上了,但不管怎麼說也是他撞的,曲良只得送她去醫院。
劉暢不肯走非要坐他的車,曲良毫不客氣:
“我的車只能周爽坐。”
“她有什麼好啊?生下來爸媽都不要她,長的也沒有我好看,也沒我年輕。”
劉暢見姐夫對表姐這麼專一就更嫉妒了,說話酸溜溜的,明明是自己相中的對象,被表姐搶去了。
大廠長誒,結婚就是廠長夫人,那個賤人憑什麼啊?
曲良見她越說越不像話,懶得搭理她,推著車在前面走,他腿長步子大,一會兒就把劉暢甩開老遠。
耳邊聽不到她喋喋不休的聲音,清凈多了,聽她嘰嘰喳喳的,心里煩的想打人。
仔細想想,自己根本就沒撞到她,是她自己撞到車頭上的,難道是個陰謀?
曲良停住腳步,劉暢連跑帶顛的追上來,氣喘吁吁的埋怨:
“姐夫,你走那麼快干什麼?我胳膊疼。”
曲良冷著臉看她:
“我沒撞到你,是你自己撞過來的,年紀不大,心機不少。”
說完他就騎上自行車往回走,劉暢急了,她好不容易才要到曲良的地址,也知道今天周爽不在家,千載難得的好機會怎麼能放棄?
她死死的拽住曲良的后車座:
“你把我撞了還想跑,你敢走,我就喊你耍流氓。”
曲良被她氣的火冒三丈,真要是被她喊流氓,自己一世英名可就毀了。
“你放手,小姑娘要點臉。”
劉暢得意的一笑:“我就不放手。”
曲良搬著自行車使勁一甩,把劉暢甩飛出去,也不管她摔的啊啊叫,騎上車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