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如果她告訴那男人懷了孕,對方來一句‘把孩子打掉吧,我不需要’,她又該如何自處?
雖然她不愿面對,但現實殘酷,如果真讓周顧在她跟溫柔之間選一個,他必定會選擇溫柔。
初戀啊,多美好,一直都藏在他的心里,如珍如寶。
深夜。
庭院里響起一陣汽車鳴笛聲,周顧將車停好后,習慣性的朝客廳望去。
這些年來,不管他多晚回家,偌大的別墅內總會留一盞燈。
但今晚有些不對勁,整個別墅一片漆黑,再也看不到那抹亮了數年的光。
這似乎是一種不祥的征兆,讓周顧的心莫名浮躁。
回到客廳,見玄關處擺放著女士高跟鞋跟手提包,那股煩悶才消散了一些。
可一想起醫院里懷了孕的溫柔,又讓他心力交瘁。
二樓臥室。
溫情蜷縮在床上,正承受著心口抽搐般的疼痛,一陣高過一陣,如處煉獄。
身側的被褥塌陷下去,一條胳膊從后面橫出,緊摟住了她的腰。
熟悉的吻在后頸蔓延,溫情只覺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他是怎麼做到跟別的女人上床后,還若無其事與她親熱的?
回首這幾年的婚姻生活,明明相處還算融洽,有時甚至能感受到他的關懷,可他為何還是背叛了她呢?
或許從一開始他給的就是砒霜,只不過她的期望值太高,愣是將其當做了蜜糖,噬心蝕骨尤不自知。
周顧察覺到了她的僵硬與排斥,緩緩停止纏綿的動作,伸手扣住她的肩,將她掰了過來。
第3章 心碎
兩人的目光在黑暗中碰撞,無言的沉默卷起一室寂靜。
只有彼此的心跳與呼吸在耳邊回蕩。
“怎麼了,看起來怪怪的,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周顧一邊詢問,一邊伸手去探她的額頭。
溫情眸光微凝,下意識偏頭錯開了。
“我沒事,傍晚吹了點風,頭痛,你松開我。”
周顧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扔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的目光掃向亮起的屏幕,只見上面跳躍著‘柔柔’二字。
“我先去接個電話,等會再給你拿藥。”
說完,他也不等她回應,撈起手機翻身下了地,大步朝露天陽臺走去,背影透著幾分急促。
溫情剛才用眼角余光瞥到了來電顯示:
‘柔柔’
多麼親昵的稱呼,承載了他對溫柔所有的愛。
她記得她在他手機里的備注是:溫情!
連名帶姓,透著冷漠的疏離感。
她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周顧接完電話回來時神色有些凝重,想必是溫柔那邊賣了慘,讓他心疼了。
“我得出去一趟,今晚不回來了,你早點睡吧。”
說完,他撈起地上的西裝外套,快速套在身上后,轉身準備離開。
溫情驀地一笑。
剛才還說給她拿藥呢,結果一碰上溫柔的事,就忘得一干二凈了。
也對,本就是她不知廉恥的倒貼,毀了他的愛情,她在他眼里活該廉價。
“公司出事了?”試探性的詢問。
周顧的眼神有些躲閃,語調依舊平緩,隱隱透著幾分冷漠,“嗯,有個項目被搶,損失頗重,我過去瞧瞧。”
溫情捏緊拳頭,故意咳了兩聲,虛弱的問:“我不舒服,你今晚別出門,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明知是什麼答案,卻還不肯死心,她覺得這樣挺賤的。
周顧垂頭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態度依舊強硬:
“公司的事很急,我必須過去,明天再回來陪你。”
看著他焦急的目光,溫情無聲一笑,不再堅持。
“罷了,你去吧。”
話落,她微微別過了臉,眼角似有淚珠滾落。
周顧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片刻后,院子里響起汽車啟動的聲音。
溫情強忍著心臟處的抽痛,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剛好看到車子尾燈消失在夜幕之中。
周遭變得安靜,無邊的黑暗里,她似乎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手掌下移,輕輕落在平坦的腹部,蒼白的唇角勾起一抹凄美的笑。
“寶寶,過段時間媽媽帶你去天堂見姐姐好不好?”
眼淚啪嗒啪嗒砸在透明玻璃上,暈開冰冷的水痕,她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
自從那晚匆匆離開后,一連三天周顧都沒回來。
期間他給她打過一通電話,說人在國外,歸期不定。
她不死心,又戴著口罩去了趟帕斯頓醫院,親眼見證了他對溫柔的體貼入懷。
當他俯身貼在溫柔的肚子上,側耳傾聽胎兒的動靜時,溫情感覺到自己的心臟開始出現裂痕。
濃烈的刺痛襲來,幾乎吞沒她的神智。
兩年前她懷孕,也曾哄著他貼肚子聽胎動,他當時是怎麼回的呢?
第4章 女兒的忌日
他說:
‘月份那麼小,哪有什麼胎動,穩重點,別讓人笑話’
竟是連半分疼愛都不愿施舍給她的孩子呢。
如今看溫柔的情況,也才懷孕一個多月,難道就有胎動了?
不過是愛屋及烏而已。
她兩年前流掉的那個孩子,因為她的不受寵,而被碾入了塵埃,最后化作一灘血水,未曾在這世間留下點滴痕跡。
而她腹中這個還沒成型的胎兒,也注定不被喜愛,沒有人會歡迎它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