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水里涼,你又不會游泳,還是喊保鏢過來吧。”
一旁的芳嫂在她縱身躍出的瞬間猛地伸手拽住了她,將她給拉了回來。
溫情赤紅著雙眼,死死盯著水里撲通掙扎的老太太,奮力反抗,“放開我。”
芳嫂沒回應,也沒松手,緊緊拽著她,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著水浪翻滾的湖面。
這人工湖有三四米深,水已經沒過了兩人的頭頂,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奪走老太太的命。
而她的任務,也算完成了一半。
溫情掙脫不了對方的鉗制,只能帶著哭腔哀求,“芳嫂,祖母她老人家有什麼錯?這一切災禍都是因我而起,你讓我下去代她死好不好?”
芳嫂眼里的冷漠有松動的跡象,可想到自己的兒子還在溫柔手中,剛生出的惻隱之心立馬退散。
她不想經歷喪子的痛,所以……
“少夫人,你的心怎麼這麼狠,老太太把你當親孫女看待,你怎麼能對她下此毒手?”
溫情滿臉的錯愕,大腦在陷入短暫的空白后,倏地明白芳嫂已經被溫柔給收買了。
“你,你對得起老太太這些年的……”
不等她說完,芳嫂猛地拔高聲音打斷了她,“溫情,你會遭報應的。”
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渾渾噩噩間,溫情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在數個黑衣保鏢的簇擁下朝這邊沖來。
寒風凜冽,狠狠拍打在她的臉上,猶如鈍刀割肉,疼痛綿長。
模糊的視線聚焦在周顧臉上,她從他深邃的雙眸中看到了如同烈焰焚燒般濃郁的怒火。
結婚四載,她還從未見過他如此可怕的一面。
哪怕當年老太太拆散了他跟溫柔,他也不曾動過這麼大的怒。
溫柔的判斷沒錯,老太太的命外加一個孩子的命,足夠送她下地獄。
“不是我……”
她蠕動僵硬的嘴角試圖辯解,那是內心深處本能的求生欲。
可一旁的芳嫂卻不給她機會,先她一步沖到了周顧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少爺,您趕緊派人去救老太太啊,她被少夫人推下了水。”
不用她提醒,周顧已經命跟過來的幾個保鏢跳進了湖中。
安排好一切后,他緩緩抬頭,雙眸牢牢鎖定在溫情的身上,那狠厲兇殘的目光,似要將她千刀萬剮。
一想到這女人失蹤的幾日是在跟秦衍鬼混,他就恨不得弄死她。
“跪下。”
溫情死死咬著唇,倔強的與他對視著。
一旁的保鏢連忙上前強行將她摁在了地上。
周顧邁開雙腿朝她逼近,冷硬的俊臉裹挾著濃郁的戾氣。
溫情眼中露出了恐懼之色,抖著聲音開口,“別,別打我。”
第20章 償命
她寧愿被他扔進湖中,也不愿承受他賦予的羞辱。
那種感覺真的太痛了。
周顧停在了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睨著她,拳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最后,他猛地閉上眼,咬牙開口:
“芳嫂,將事情的經過告訴我。”
芳嫂縮了縮脖子,眼底深處劃過一抹猶豫之色。
她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會給少夫人帶來多大的傷害。
周家除了老太太之外,沒人真心對待這個心地善良的姑娘,若被冠上‘毒害老太太’的罪名,她的下場會很慘的。
閉了閉眼,芳嫂強壓下心中的不忍后,咬牙道:“老太太心軟,想要溫二小姐生下腹中的孩子,然后交給少夫人撫養,
可少夫人聽完這個提議后失去了理智,試圖對溫二小姐的肚子下手,老太太想要護著二小姐,結果被少夫人給推下了水,
而二小姐為了救老太太,也跟著跳了下去,我想要喊保鏢過來,可少夫人卻死死拽著我,不讓我離開。”
說到這兒,她偏頭望向如同雕塑一樣跪在原地的溫情,見她目光空洞,臉上充斥著死灰般的絕望,不忍再說下去了。
可想到兒子,她還是狠下心腸繼續開口,“少夫人,老太太不就是數落你生不出孩子,結婚四年沒能為周家留條后麼,你至于痛下殺手?”
溫情低聲笑了起來,目光與周顧冰冷的視線碰撞在了一塊,輕輕地問:“你信麼?”
周顧看著她臉上盛開的笑容,覺得有些刺眼,“若她說的不可信,那真相是什麼?祖母跟溫柔聯手害你?”
一句輕飄飄的反問,徹底粉碎了溫情心里最后一絲希冀。
他已然認定是她將人推下水的啊。
夫妻四載,毫無半分信任可言。
也對,別墅的那晚,醫院的那日,他哪次不是相信了溫柔冤枉了她?
心臟又開始抽痛起來,她掙脫保鏢的鉗制,起身朝花園出口走去。
罷了,這個男人何時讓她贏過?
每賭一次,必輸一次,既定的結局,她又何必做那可笑又無用的解釋?
周顧大步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兇狠地道:“殺人償命,你認為你今天還能走得出這道門麼?”
溫情被迫停下腳步,目光空洞的看著他,“那你現在殺了我吧。”
“呵。”周顧嗤的一笑,猛然發力將她甩在了地上。
“別擺出那份可憐模樣,沒人冤枉你,前幾天祖母就給我打過電話,說同意柔柔生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