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死!
她開始慌了。
之前在湖邊她可是掀了自己的老底,連五年前溫情舍命救周顧的事都抖了出來,還承認肚子里懷的不是周家的種。
如果那老不死的活著醒過來,那她的末日豈不是要降臨了?
站在一旁的芳嫂見她亂了分寸,心里痛快至極的同時,也隱隱擔憂起來。
如果老太太醒了,溫柔這毒婦第一個沒跑,到時候她狗急跳墻,命人弄死她兒子該怎麼辦?
想到這兒,她悄悄挪動溫柔身邊,壓低聲音提醒,“先別亂了分寸,進去看看什麼情況再做決定。”
溫柔聽她這麼一說,如夢初醒,連忙伸手拔掉胳膊上的針頭,踉踉蹌蹌的朝搶救室走去。
她真的好后悔,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太過自負,也不會捅出那麼多的真相,有些事情,就該爛在肚子里的。
比如當年救周顧的是溫情。
再比如她腹中懷的是野種。
那會兒逞一時之快,雖然是解氣了,但也將自己架在了火上烤。
“你不在外面輸液,跑進來做什麼?”
耳邊傳來周顧的呵斥,將溫柔從無邊的恐慌中拽了回來。
她強逼著自己冷靜,抖著聲音道:“我,我擔心老夫人,她畢竟是護我才變成這樣的。”
周顧放下手里的數據單,踱步朝門口走來,那雙極具穿透力的眸子牢牢鎖定在溫柔身上,似要看破她的本性。
“老太太究竟怎麼落水的?”
‘嗡’的一聲,溫柔只覺腦海里有什麼東西炸裂了一般,整個人搖搖欲墜。
他什麼意思?
難道懷疑上了她?
心止不住的慌,但她又不斷的告誡自己,越是這個時候越要沉穩。
“老夫人就是被姐姐推下水的,芳嫂可以作證,她跟了老夫人十幾年,總不能說謊吧。”
周顧點了點頭,目光掃向病床上的老太太,淡聲道:“等她醒來再說吧。”
溫柔的雙腿都是軟的,內心飽受煎熬,這種時候,她只能默默祈禱老天爺趕緊收了那老太婆的命。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明明是寒冬臘月,溫柔的額頭上卻滲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漬,身上的襯衣更是被汗水給浸透了。
這時,床上的老太太動了一下,醫生欣喜道:“周總,老夫人快醒了,您多叫叫她。”
周顧面色一喜,大步朝床邊走去,邊走邊喊,“祖母,祖母……”
醒了?
真的醒了?
溫柔腿一軟,差點癱坐在地。
她死死盯著床上的老太婆,身體在劇烈顫抖,尖銳的指甲摳進血肉里,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
如果老家伙醒過來,她必死無疑。
試問這世上還有什麼比死更可怕的呢?
怎麼辦?
她該怎麼辦啊?
第23章 送監獄
床上的老太太并沒有睜開雙眼,她似乎陷入了某種夢魘之中,口里不斷地呢喃著什麼。
周顧緊緊攥著她的手,輕聲安撫,“祖母,我在呢,您別怕。”
老太太似乎有所感應,反手扣住了他的手腕,一下子拔高聲音,“情丫頭,不,不,要,我……死。”
語調斷斷續續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連在一塊大概就是‘情丫頭不要我死’。
這是什麼意思?
身后的溫柔聽罷,像是拽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跌跌撞撞的沖到床邊后,滿臉憤恨道:“顧哥,你聽到了沒,老夫人說‘情丫頭不要害我死’。”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老東西應該是想說‘情丫頭,不要過來,讓我死’。
可這又如何呢?少了幾個字,正好方便她顛倒黑白。
周顧蹙了蹙眉,繼續在老太太耳邊喊,“祖母,您先睜開眼,有話咱們慢慢說。”
溫柔的心再次揪緊,陰毒的目光牢牢鎖定在老太太臉上,祈盼這只是回光返照。
老太太又慘叫了一聲‘情丫頭,不要’,然后直挺挺的倒了回去,徹底陷入昏迷之中。
周顧沉著臉偏頭望向身旁的醫生,怒問:“這到底怎麼回事?”
醫生大步走上前,掀開老太太的眼皮觀察了一下,臉上露出凝重之色。
“回周總,老太太先是撞裂了顱骨,后又被湖水倒灌進腦部,傷了神經系統,可能會變植物人。”
周顧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在床邊來回走了幾步后,咬牙道:“聯系國際上的權威專家,務必讓老太太平安醒來。”
醫生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忤逆他觸他霉頭,抖著聲音開口,“好,好的,我馬上去聯系。”
溫柔緩緩松開緊攥著的拳頭,臉上難掩喜悅之色。
要不是周顧還在場,她一定會痛快的笑一場。
老東西雖然沒死透,但變成了植物人,無聲無息的躺著,跟死鬼有什麼區別?
至于以后會不會醒過來,呵,她不會給她任何睜眼的機會的。
斬草除根的道理她明白。
強壓下心中的激動后,她怯生生地扯住周顧的衣角,含淚勸說:
“顧哥,老夫人傷得這麼重還要硬逼著自己醒過來說出真相,你可千萬別辜負她的一片苦心啊,
姐姐已經對我們起了殺心,如果繼續留著她,我怕后果不堪設想,你也不愿看到老夫人再受傷害吧?”
周顧微微瞇眼,冷冷地問:“你想讓我怎麼處置她?”
溫柔伸手抱住他的胳膊,試著提議道:“她已經構成故意殺人罪了,要不送進去關幾年?”